夏茯苓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來,吆喝聲、談話聲甚至吵架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她皺了皺眉爬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景色,陌生又透著熟悉,隻是紫霄呢?
“紫霄?”門外有人影走近,夏茯苓忙出聲喚道。
“呀,錦清姑娘醒了!姑娘快快梳洗打扮,馬公子可等了姑娘好些時辰了,媽媽都急了呢”,一個粉衣姑娘推門而入,拉過她把她按坐在梳妝台旁,夏茯苓原本皺著的眉頭這下皺得更緊了,怎麼回事?!!
銅鏡中那張清麗絕美的臉讓夏茯苓愣了愣,抬手覆上鏡麵,鏡中之人跟她做出相同的動作……
好你個紫霄!把姑奶奶我不聲不響丟在這兒是想怎樣?就算是玩大冒險好歹也要把遊戲規則說完再滾吧!夏茯苓雖然有點生氣,腦子倒是飛快轉起來,畢竟這是關乎生死的大事,在沒有人能救自己的浮生鏡中除了靠自己別無他法。
記得在來的路上紫霄說過一些浮生鏡裏的事,沒記錯的話就算在這浮生鏡中當了炮灰也不能按自己喜好重新開始,而且在那七世結束前若不能改變結局就會進入下一個七世循環,下一個七世若還是無法改變依舊繼續循環,並且在這鏡中待得越久,記憶會被這浮生鏡裏的瘴氣慢慢消耗,循環越久對自己越沒好處。
換句話說每一世就相當於是養成遊戲的一小節,每一個環節都會相應加分減分,如果哪一小節玩得太差最終結果恐怕隻能自行想象了……她深吸一口氣,看了看鏡中陌生的自己,把有些絮亂的思緒理一理準備迎戰。
“怎麼覺得頭昏昏沉沉的……”美豔的女子輕啟朱唇,纖纖玉手輕觸鬢邊,看起來似乎真的有些難受。
“莫不是姑娘昨日多喝了兩杯?”粉衣姑娘笑嘻嘻的問道,似乎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一個小發現讓夏茯苓心下不快,現在自己就是這位美豔無雙的錦清姑娘,似乎就是那個窮秀才和江南名妓的故事主角,可是那個女主角不是叫夢夢?錦清又算怎麼回事?難道是另一個故事?
“紅鈴,夢夢可起身了?”門又被叩響,外麵響起一個女聲。
被喚作紅鈴的粉衣姑娘盤發髻的動作加快了些,揚起聲音回道:“蘭兒你來得正好,昨日姑娘多喝了兩杯現下人還渾渾噩噩,你快些去準備醒酒茶來”。
聽到這兒夏茯苓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是窮秀才和名妓的故事,隻是現在發展到哪兒了,男主角出現了嗎?
“姑娘可感覺好些了?”紅鈴把發髻盤好才問了一句關切的話,麵上表情依舊是笑嘻嘻的好像就是隨口那麼一問,最好你也隨耳那麼一聽就行了。
夏茯苓蹙眉,看著鏡中的美豔麵孔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自己身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大環境裏?就連身邊的人都如此難親近,到底怎麼回事?
“看來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昨日不過喝了兩杯桂花釀就如此不濟事,想來是老咯”。夏茯苓一邊擺弄首飾往自己頭發上戴,一麵透過鏡子去看紅鈴的表情。
“姑娘可別在媽媽麵前說這話,前兩日變賣首飾的銀錢又都送給了顧公子,若是讓媽媽發現了姑娘恐怕要被逼著接客了”,紅鈴說著這話臉上沒有半點擔憂之色,反倒是有種看戲的意思。
“哦?紅鈴看起來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夏茯苓輕笑一聲,從梳妝台前起身。心裏滿滿的沮喪跟吐槽,為什麼第一個故事就要來這麼重口味的青樓設定,可以選擇死亡嗎?!
“哼,我是幸災樂禍又如何?你可以去跟媽媽告狀啊,嘻嘻”,說著紅鈴甩了甩袖,一臉嫌惡看著眼前的人。
“這種小事就不必告狀了,我就認真問你一句”,夢錦清忽然轉身盯著紅鈴,紅鈴表情頓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冷哼了一聲不看她,“到昨日為止我約莫給了那位顧公子多少銀錢了?不知紅鈴姐姐還記不記得?”
紅鈴當場愣住,要知道夢錦清若不是憑著一身好舞藝跟琴技一躍成了花魁,就她那種軟弱的性子跟沒腦子的行事方式是很難討人喜歡的,不知檢點的行為好幾次險些砸了「輕舞閣」花魁的招牌,若不是整個人看起來就真的隻是單蠢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就是對頭安插的眼線。
現下她這個問題倒是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幾月前從遇到那位顧公子之後她就不停地把積蓄往外拿說是資助那位窮書生上京趕考,聽說那位顧公子是個窮書生,做她們這一行積蓄當然是最重要的,積蓄夠多了若是不想再在這煙花之地待下去還可以替自己贖身,她現在為了一個前途未卜的窮書生把自己的積蓄都倒貼出去給人家當盤纏,往後吃虧的恐怕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