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必多說,潼關不取,等於給了李自成、張獻忠一個翻身的機會,不管如何,一定要奪取潼關!”
“是,大哥!”
望著高大的潼關,多爾袞不禁想起了之前的幾次攻城、攻關戰,哪次不是漢人從中配合,偷開城門、關卡迎接後金王師。隻不過這次卻是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大同、宣府投降明軍將領再投自己,李自成兩度潰敗,也算是吃足了經驗,除了心腹將校,再也不輕信他人了。
“晚了,回去睡吧,養足了氣力,明天準備攻取潼關,”多爾袞揮了揮手,多鐸退了下去。
多爾袞的思緒不禁回到了那次太原之行,那隊追擊自己的中原騎兵雖然用的是皇太極禦賜給科爾沁部的優良馬匹,可要把他們訓練到可以追上自己當時帶領的正白旗親隨,也是要每個騎手的能力不能弱於自己這邊才是。
那,那究竟是什麼的部隊?
李自成麼,多爾袞不由輕笑,和李自成的幾次交手,雖然他的騎兵戰力不弱,可多爾袞心下清楚,這絕不會是李自成的部隊。
那個少年?究竟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擺在多爾袞的麵前,讓他徹夜不眠。
當晨曦來臨時,天色陰沉了下來,沉重的號角聲四麵八方響了起來,建奴騎兵整齊地踐踏著大地,第一輪的攻城開始了。
“殺!”
指揮第一波雲梯隊的是多鐸手下猛將鼇拜,自多爾袞登基大寶,鼇拜便是轉到多鐸帳下。
多爾袞安排的第一梯隊人數不多,隻有三千餘眾,大多是蒙古八旗中的部卒,混雜著一些鑲黃旗的部卒。
“開炮!”
二十餘門紅衣大炮,再次對著潼關狂轟濫炸,潼關上頭僅有的三門火炮,絲毫起不了作用。
護城河上頭,迅速鋪滿了一層木板,通往潼關的道路打了開來,數百雲梯迅速靠攏潼關。
八旗兵動作迅速,這種攻城戰之前已經演練、甚至實戰過無數次了。
“啊!”硝煙籠罩了整個潼關,爬到五六米高的建奴兵,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了駭人的慘叫聲,從六米高中雙手掩麵垂直落下。
“媽的,浪費老子的沸油,來了這麼些沒用的東西!”
劉宗敏不知何時已經立在了潼關牆頭,建奴的火炮已經停了下來,關上早已準備好的沸油也是發揮了他的效用。
“劉將軍,建奴兵撤退了!”艾能奇擺了擺手,下令守卒停止向關前潑灑沸油。
“草他奶奶個蛋的,這建奴的火炮還真是厲害,這都轟了一天了,還沒個停!”
劉宗敏罵罵咧咧的說著,命人將三門火炮再次抬了上來,第二波的建奴兵六千餘人,再次衝了上來,隻不過這次一樣東西。
“木驢!他奶奶地,這幫龜孫子想稍城門!”
“這不正跟劉大哥想的一樣麼?哈哈!”虎子的身後,早已有數百人推著百多輛大車上了城頭。
“好好,這回可夠這幫龜孫子喝一壺了,來人,準備投石塊!”
劉宗敏猜得沒錯,木驢在鑲黃旗的保護下迅速逼近城門,後頭是建奴散騎兵的漫射,以壓製住守軍的活動。
眼看木驢就要穿過護城河,潼關上頭,卻是出現了一大批的小型床弩,弩箭箭頭上上包著火藥。
“放!”
虎子一聲令下,這床弩的最好射程便是到護城河再上一點,安全起見,虎子才在建奴半渡護城河之時突然發難。
短短時間之內,建奴特製的木驢如開花炮彈一般,將護城上的木驢盡數引爆,鋪在護城河上頭的木板被炸得連渣都沒有得剩,河麵上漂浮著數百具建奴兵的屍體,都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斷胳膊斷腿的。
“哈哈,痛苦,虎子兄弟,這仗可打的真漂亮!”望著徐徐退去的建奴兵,劉宗敏興奮的擂了虎子一拳。也難怪他了,自山海關一片石一戰,便是潰不成軍,本來借以阻擋建奴的大同、宣府兩處,卻是明朝降將投靠後金,策應開了城門,趕到潼關之時,李自成的部隊可以說是輜重全無,又回到了剛剛起義時的樣子。
“這都是劉大哥指揮得好,弟兄們同仇敵愾的勝利!”
“好,還一個同仇敵愾,這次我軍可是士氣大漲,接下來看這建奴兵還敢不敢攻城!”
“會來的,也許就在今晚,”虎子望了一眼漸漸退去的建奴兵,淡淡地道。
“傳令下去!叫弟兄們打起精神,分批休息,準備夜戰!”劉宗敏向著身旁幾員副將吼道。
入夜,月亮高高掛在空中,再過一天便是月圓之夜了。
潼關之上,劉宗敏、虎子輪流看著防務,以防止建奴兵的突襲。
“建奴來了!”
也不知是誰大叫了一聲,劃破了寂靜的夜!
“砸,給老子狠狠地砸!”
城牆上頭燈火通明,手持盾牌的士卒為搬石頭的士卒做保護閃,以抵擋關下往上射來的勁弩,黑暗中也看不清爬到一半的建奴兵是怎麼摔下去的,短短半柱香的時間,虎子等人在城頭上準備的石塊便是用了個幹幹淨淨,開始零星有些建奴兵爬上城牆。
“動刀子!把這群雜種殺光了!”
劉宗敏大吼著衝了上去,照準一個剛剛爬上城頭的建奴兵攔腰一刀,他這下出了全力,建奴兵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便是被攔腰斬成兩段,上半身以拋物線的軌跡飛下城牆,下半身卻是仍舊立在牆頭,久久沒有倒去。
劉宗敏的這番動作極大地鼓舞了士氣,原先望著那源源不斷攀上城牆的建奴兵心生懼意的士卒,都是被他這聲大吼驚醒了過來,如果潼關失守,以建奴的凶蠻,那是萬萬沒有活命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