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刺殺(1 / 2)

材質上好的錦繡,請上城中最好的裁縫,精剪細縫。

再選上等的絲線,繡出數根孤傲的竹子,碧綠輕盈,文雅淡然。

華衣配美人。

對於宣蘭而言,衣服再亮麗、再名貴終究是給人穿的。

她喜,可衣服終究是衣服。

但是,她的丫鬟在一旁說著話語,讚歎宣蘭衣衫的奢麗,羨慕之色布滿眼底。

秋末的夜,含有一絲涼意。

月掛半空。

清清冷冷。

微風拂過,宣蘭額前的劉海隨之飄揚,伸手將幾縷散亂的發絲攬向耳後。

微眯雙眼,望著花園的門口。

“衣服再好也是襯托人用的,不是你家小姐穿這身衣服合適,而是這身衣服配得上她。”門口進來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一個獨特的男人。

男子一襲青衫,長身而立。

年輕,似是弱冠之年,還未積胡須,印入眼瞼的是一張古典的瓜子臉,白淨如半空的皓月。濃墨均勻的兩道眉毛,如筆細畫慢描,挺直有力好看的緊。之下是一雙迷人的眸子,眥角鈍圓,黑白分明,大而有神韻。鼻翼輕褶,嗅著院中淡淡的桂花香。薄唇幾番動作便吐露出了適才的話語。

丫鬟細細打量著他,一時入了迷,隨即反應過來,又想到他諷刺自己的話語,不由氣的暗自咬牙。

可她無可奈何,畢竟這是小姐的客人,況且這人看似文弱,卻未必是個善茬。

瞧見他腰間係著的長劍,漆黑的劍鞘。

漆黑的像深夜一般。

那黑,過於徹底,沒有絲毫生機。

那是孤寂的。

孤寂如蕭瑟的秋風。

丫鬟見過他出劍,雖然鞘是漆黑的,但劍卻是白的。

與江湖上那種白衣白劍的少年俠客不一樣。

他的白,不是雪白,是蒼白。

蒼白是不會有感情的。

蒼白的冰冷,同時也蒼白的徹底。

蒼白如深冬的孤月。

沒有生機的漆黑。

沒有感情的蒼白。

黑與白是兩種顏色的極端,可如此看來卻可以共同代表——死亡。

丫鬟已不敢在想下去了,她也不想在看到那樣的劍,哪怕劍不是指著自己,可亂飄的思緒卻怎麼也止不住,腦海中印著的是不同於黑和白的顏色,那一抹鮮豔的紅,深紅。

丫鬟打了個哆嗦,再瞧向他,不由自主的望向那對迷人的大眼睛,雖然也是冷冷清清的,可其中流光轉動,在月下卻有一絲莫名的暖意,深吸一口氣,輕輕拍著略有起伏的胸脯。

宣蘭好笑的撫了撫丫鬟的背。

怪罪道:“蘇清啊蘇清,你一來就嚇壞了我的丫鬟。”

蘇清卻滿不在乎,自顧坐在宣蘭對麵,不答。

宣蘭歎了口氣:“你又來了。”

蘇清笑了笑:“是的,我又來了。”

宣蘭:“可我不明白你的來意。”

蘇清:“你不明白?”

宣蘭:“不明白。”

蘇清:“年初至今,你共遭行刺十七次。”

宣蘭:“年初至今,你共出十七劍,十七個刺客全部身亡。”

宣蘭又道:“你莫不是來專門給我做護衛的?”

蘇清:“看來你確實不明白。”

宣蘭:“那好,我問你。”

蘇清一皺眉:“說。”

宣蘭:“這樊城,誰最有勢力?”

蘇清:“宣家。”

宣蘭:“這樊城,誰人武功最高?”

蘇清:“當屬蘭小姐。”

宣蘭笑道:“若是那十七個刺客死而複生一道來行刺,可會成功?”

蘇清撫了撫腰間的長劍正想回答,誰料宣蘭繼續道:“若是我出手。”

蘇清緊緊盯著宣蘭:“蘭小姐出手,不過片刻十七人命喪於此。”

宣蘭捂著小嘴輕笑。

蘇清搖了搖頭:“我接近你自然有所求。”

宣蘭:“還請你直明來意。”

蘇清:“愛慕蘭小姐的青年才俊有多少?”

宣蘭俏臉一紅,不知如何作答。

蘇清又道:“比之我武功更高者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