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一路帶著子梨走到淩霄樓,停下請罪道,“夫人,方才多有冒犯,請夫人見諒。”
子梨在與他打鬥時便察覺此人武功非同一般,心有讚賞,此刻知道是師兄的人就更沒什麼意見了,輕輕一笑,“素衣護法言重了,以後我也叫你長山,可好?”
清靈的眸子純淨如露,又璨若繁星,她抬起頭來看著他,雪色麵紗恰好現出少女臉部輕笑的美麗輪廓。
在這令江湖都聞風色變的玄天閣內走了大半圈兒,舉手投足間卻看不見一絲半毫的拘束,竟是一點不符她年齡的成熟。給人的感覺真是同閣主像極了,一言一行皆是說不出的清雅出塵。
即便是一個眼神,一抹掩蓋於麵紗下的淺笑,都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仙氣。
“夫人自當同閣主一樣叫我長山。”兩人走至大殿長山伸手讓子梨先行,“夫人,請。”
“嗯。”
“閣主的房間在淩霄樓五層,而五至七層除了閣主和我無人能進,如今,夫人是上來的第三人。”
子梨但笑不語,她是不是該感到榮幸?若是以前,子梨定會覺得師兄這樣做是應該的,她可是師兄最疼愛的的寶貝,可是現在……想到這兩年他的疏遠,她心中一痛。
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子梨一邊上樓一邊問道,“剛剛那個黃衣女子看起來不像你們閣中之人,她是誰?”那綠衣丫鬟自視在這玄天閣似主非仆應是有原因的。
“夫人說的是落姑娘。”當初閣主將落姑娘帶回來時,長山還以為閣主開竅了,要寵幸這個女人。沒想到閣主隻吩咐人保護在院落周圍,還下令監視。一放三年把人家扔在那看都不看一眼,今日不知是什麼風將閣主吹來了。“落姑娘是閣主三年前帶回閣中的,是玄天閣的客人。”
三年前?客人?難道……真和話本子裏寫的那般,師兄這是……金屋藏嬌?
那個女子是師兄喜歡的人麼?
這麼久不見,他卻留在那裏和那個女子說話都不陪著她……
子梨向來不在外人麵前流露情緒,神色自若地走到五層唯一的房間門口。
推門而入,雖有思想準備仍是吃驚了一會兒。
續雪園裏她和師兄一起住的小屋,不,應該說是曾經一起住的小屋不過一進三開。這個房間竟然是三進五開。
一路行來淩霄樓的陳設裝潢透著久遠的曆史氣息,古樸厚重中不乏典雅端麗。
這個房間則隱隱透著低調的奢華。無處不精細完美。連擺放花草的花架都是上好的紅木打造。
長山帶子梨在二進東次間歇息,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又端了點心茶水來。
看著桌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點心,子梨驚訝道,“這個季節早已沒了桃花,這桃花酥哪兒來的?”
“夫人有所不知。閣主素愛桃花酥,早在春天桃花繁盛之時便叫人摘了足夠一年用的花瓣,保存風幹,閣裏還有位廚子是閣主專門請來做桃花酥的。閣主說,那人做的桃花酥是全乾裕最好的。”
難怪她怎麼也找也沒找到有人賣她最愛的那種味道,原來每次師兄給她帶的桃花酥都是他命人專門做的。她知道其實師兄不愛吃甜食,隻是她喜歡,他才會陪著她吃。
眼角撇到桌上精致的青花瓷杯,玉手纖纖,拎起茶壺倒茶,甫一倒出,濃鬱茶香瞬間彌漫至整個房間。
果然,茶也是她最愛的鐵觀音,子梨清澈的眼神突然變得複雜起來,理不清思緒。
長山見子梨麵有倦色,不由道,“夫人歇息吧,我就在外間大廳,夫人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子梨緩緩喝了口茶,“辛苦你了,這些小事還要麻煩你。”
“夫人不必客氣,平日裏閣主身邊這些小事都是由我服侍的。”長山微微一笑,素衣素帶更襯出幹淨沉穩的感覺。
“我累了,你也去歇著吧。”
“長山告退。”長山拱手而去。
捏起盤子裏精致的桃花酥放入口中,外皮酥脆香濃,內餡兒鬆軟可口,甜而不膩,這酥看不出絲毫以桃花作料的痕跡,但每一口咬下去,唇齒間皆是桃花獨特的馨香,那香味整個融入口腔,像能把人溺在其中一般。
味道還是同小時候一般無二,可是陪著她的人卻再不像從前那麼……
風玉玄回到淩霄樓欲上自己房間去,卻見一名大門站崗的侍衛跑來,“閣主,有人持此令牌說要麵見閣主。”
接過一看,是一塊銀質令牌,上麵精細雕刻著一把古雅銀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