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午後,我抱著筆記本坐在咖啡廳裏,這裏總會放一些神秘,柔和的音樂,隻要是有人踏入這裏便會立刻感到頹廢。有人在台上懶洋洋的唱著歌,樸樹的《那些花兒》,說實話,他唱的並不好聽,聲音沙啞,我覺得他是沒有任何資本可以唱這首歌的。如果換做是以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去,搶過吉他,然後大義凜然的唱一首快樂的歌。可是,我真的是快樂不起來了。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他不斷的用傷感的歌詞刺痛著我,我真懷疑是不是他故意對我這樣公然的**裸的挑釁,可是環視了一下周圍,在昏暗的燈光下,每個人都傻傻的看著台上的他,一個陌生人,一個我們不了解的人,用這樣悲傷的歌聲,聚集著每個人的眼神,傾唱著我們不知道的某些故事。
正在我對台上的歌唱者懷著不知道是憤恨還是同情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望著台上癡癡地看了半天,才懶懶的把手伸進衣兜掏出手機來。剛按下接聽鍵,那邊便傳來一陣火急火燎的聲音:米!若!思!你真的要走嗎!你決定了嗎!
哦,是方格。我完全沒有防備,如果能預知她會用如此高的分貝來恐嚇我讓我留下來的話,我一定會把手機拿得遠遠的,甚至連碰都不碰它一下。
米若思,你衝什麼愣啊,你是不是大腦開洞了,我看這個洞還真不小!方格繼續用她的高分貝喊著。
我,啊,呃,我真的是懶的和你說話。如果是環境的原因的話,我想我是會選擇走出這間咖啡廳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真的是很累,我的心很累。我好想找一個角落,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角落好好的休息一下。
若思,你真的是要離開嗎?那邊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柔,對於方格這樣的女漢紙來說,她變得溫柔還真是一件很是令人奇怪的事。因為即使是平常有男生向她裝高冷發脾氣她也是不會這麼溫柔的。
我呆不下去了,這座城市沒有容納我的角落,沒有我繼續追求的東西。我其實是挺想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的,可是我對她的突然溫柔變得敵不可親。
在整個大學的時光裏,我們一直都是最親密的敵人。我們兩個曾經在下晚自習後偷偷地翻過學校的高牆,被學校陰險領導怕學生逃學曠課而安在牆上的豎直鐵杆刮破褲子,然後我們破口大罵,之後縱身一躍,很輕快的就安全著陸了。然後她笑著拍著我的肩膀,像做了一件什麼炸碉堡的大事一般,天空飄過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我摟著她的肩,走,小爺帶你吃好吃的去。其實我們翻牆的目的真的是很簡單很簡單的,就是因為那個扣叉學校裏的食堂晚上不會準備夜宵,於是我們倆的肚子經常會餓的咕咕叫。真的,我們就是為了一些好吃的。其實還有一個小小的目的,那就是在餐廳裏看帥哥。
若思,你如果真的是把我當做好朋友的話,你就別走!方格的聲音又突然加大,我本來是伴隨著台上那沙啞的音樂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了的,可是想好好回憶回憶都是不可能的了。我真是懷疑我當初是因為什麼原因這麼交友不善,竟然交上了方格這樣的朋友,真是的,連她的名字都配不上我的高大上的名字。
方格,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我大聲吼了起來,如果我當時頭腦還算清醒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麼有傷我淑女身份的事的。咖啡廳裏的人都向我這邊看來,然後又吼的一聲把頭轉了回去,這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這是幹什麼?我摸了摸腦袋,才想起這些天我究竟是做了些什麼,準確的說是我什麼也沒做,每天抱著個筆記本,然後呆呆傻傻的敲著字,編輯著郵箱裏淩亂的稿件,賺著足以證明我存在著的編輯費。頭發可以好幾天不梳不洗,亂蓬蓬的散在肩上。哦,怪不得,唉,你們這些人哪!我用像佛普渡眾生一般的眼神掃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