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對決 第六十四回 汝墳(2 / 2)

好歹經曆過生死,麵對摯愛的人兒,夏侯玄仍守住了最後一絲清醒,雙手撐在地上,俯視身下的人,額頭上的汗珠已經砸了下來。

夏侯徽飄揚著秀發,本是任君采摘,見身上的人久久沒有動作,便睜開雙眼,見哥哥雙眉都蹙在了一起,眼神中的憂鬱躊躇,濃厚的如山重。

“未見君子,惄如調饑。”夏侯徽輕啟朱唇,眼神媚笑,輕輕呢喃。①

夏侯玄哪裏聽得懂,卻隻聽到最後一個“饑”字,便已知道內容,欲火陡漲,正待把持不住,就要俯下身去。

隻聽得一聲熟悉的女喝聲:“大膽狗男女!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

聽到這句喝聲,二具軀體幾乎是同事抖了一下,夏侯玄更是如遭雷擊,滿臉驚恐的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正是母親那一句氣接近暴怒的臉。

才一眼,也就一眼,德陽鄉主隻覺得氣火攻心,就如悶錘一般轟擊在胸口,她一口鮮血吐出來,夏侯勇驚呼一聲,忙上前扶住了。

夏侯玄心亂如麻,已經不知道如何應對,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雙手撐在地上,茫然無聲。

而夏侯徽如何聽不出母親的聲音,她卻是冷靜許多,眼神中帶著失望,卻沒有恐懼,反而有一種安詳與解脫後的釋然,見她輕輕地整理了一番被哥哥搓揉的錯位的衣衫,從上麵已經呆住的哥哥下翻出來,上前,大大方方施了一禮,輕聲喊了一句:“母親。”

德陽鄉主半響才回過神來,盯著眼前頭發有些淩亂,還沾了些許草屑,卻安靜的望著自己的女兒;又忘了一眼雙膝跪地,雙手撐地的兒子,老眼中,竟是溢出兩行濁淚。

夏侯徽大大方方的做到母親身邊,乖巧的想上前攙扶她的手。卻被後者猛地揮開。

“不要碰我!”德陽鄉主無力的斥道。

夏侯徽小手被打疼,略微有些委屈,退了一步,輕聲道:“母親,你也看到了,徽兒也不瞞你了,徽兒…..喜歡哥哥。”

德陽鄉主盯著眼前這個從小乖巧的女兒,竟是猛的上前,一手掌揮出,她年輕時沒少做過活,力氣大,這一章竟把夏侯徽揮的跌倒地上。

夏侯玄這才回過神來,急想向前攙扶,德陽鄉主吼道:“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娘,你就不要去扶!”

夏侯玄登時杵在那裏,不敢再動,母親的命令,即便她隻是這具肉身的生母,即便她有諸多不好,可是,母親的話,夏侯玄生不出勇氣抵抗,隻是呆呆的望著妹妹,杵在那裏不敢動,見妹妹臉頰那五指血紅,心疼的仿佛能滴下血來。

德陽鄉主打了一巴掌,仿佛泄了點氣,冷哼一聲,上前,提起捂臉蹲在地上的女熱,就欲返身。

夏侯徽任由母親提拉著,機械的往前走,卻在轉角處,費力的扭頭,嘴角牽強的扯開一絲溫笑,如半滿月一般的眼睛憑空掛著兩條珍珠鏈兒,對站在後麵驀然失神的夏侯玄輕輕說了一句:“既見君子,不我遐棄。”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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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君子,惄如調饑。

既見君子,不我遐棄。

出自詩經,意思是:

還沒有見到我的丈夫,就如清晨忍耐著饑渴。

終於見到了我的丈夫,請你不要再將我離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