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軫望著城裏衝的火光,聽著撕心裂肺的哭聲,臉色難看的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空:“我是如何交代的?破城之後不許傷害虞國百姓一根毫發,竟然有人縱火劫掠?簡直把本將的話當做耳旁風!”
“嗨嗨……虞國人和咱們晉國打了幾十年,許多將士的親人死在虞國人的刀箭之下,既然攻破了城池,就讓將士們發泄一番算了!”一名偏將笑嗬嗬的勸先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借此激發將士們的殺氣。
先軫怒視這名偏將,高聲叱喝:“胡八道,如今下諸侯並起,征戰不休。我們晉國的目標是征服下,就應該以德服人,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才剛剛拿下一個的虞國都城,就要殘暴的燒殺劫掠麼?我先軫如果不嚴加約束,談何爭霸下?”
就在這時,那個大胡子校尉押解著百裏奚來到先軫馬前,看到大將軍正在大發雷霆,急忙遠遠的躲開,以免自討苦吃。
先軫扭頭望向自己的兒子與侄子:“先鋒、先到何在?立刻帶三千人入城巡視,但有侵犯百姓者,軍法處置!奸汙婦女、焚燒房屋者杖責八十,擄掠財物者杖責五十,殺害無辜百姓者,立斬無赦!”
“喏!”
兩員器宇軒昂的年輕武將越眾而出,呼哨一聲,引領了三千精兵,扛著大刀入城彈壓搶劫的將士去了。
“這樣做才對得起晉國名將的盛名!”百裏奚鼓掌喝彩,懸著的一顆心總算稍稍落下。
先軫扭頭望去,見這老者雖然被五花大綁,但卻毫無恐懼之色,言行舉止間氣度不凡,詫異道:“莫非老先生是虞國的……”
百裏奚高聲道:“不錯,老夫正是虞國相邦百裏奚!”
“混賬東西,百裏先生名聞下,又偌大年紀,爾等怎敢如此無禮?”
先軫手中馬鞭抽向前來邀功請賞的校尉,並親自下馬給百裏奚鬆綁,“百裏先生休要見怪,是我先軫練兵無方啊!”
百裏奚歎息一聲:“我如今已是階下之囚,焉敢再當先生二字?隻求將軍善待無辜的百姓,老夫一把年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先軫揮手吩咐一聲:“來人,把百裏先生帶下去,好生伺候,休要為難。待抓住虞公及其他晉國的文武大臣之後,派人押送回曲沃,交給晉公處置!”
姬闡匹馬出城,後麵跟著數百侍衛和文武官員,倉惶逃竄了十七八裏路程,就一個個氣喘籲籲,被晉軍鐵騎愈追愈近。
“前麵的人下馬受縛,饒爾等不死,否則別怪箭下無情!”
魏醜縱馬緊追,雙腿死死扣住戰馬,反手摘了鐵胎弓,自箭壺中抽出一支雕翎箭,拉的弓弦如滿月,同時下令身後的騎兵做好馳射的準備。
“嗖”的一聲,魏醜羽箭離弦,不偏不倚正中太宗蒯朋肩部,登時跌下馬來死於非命。
“將士們,給我開弓搭箭,前麵的人再不停下馬來就給我亂箭齊發!”魏醜再次挽弓瞄準了前方的一名虞國文官。
“再逃格殺勿論!”
聽到後麵響起晉軍雄壯的喊聲,姬闡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勒馬停了下來:“別放箭,別放箭,寡人投降,寡人投降,願意歸還尊璧與奔霄馬,完璧歸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