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和我談起這件事,是要我把此法獻給聖上?”
武鴻詹猛然回頭,一雙眼睛猛地睜開看著吳楠,聲音有些急切:“你有此意?這真是一件大好事!”
“我沒說。”吳楠開口說道,看到武鴻詹忽的冷下來的臉隻覺得好笑,這個人的臉上真是藏不住事情。
“倒也不是我不想,隻是我已經和柳家定下了文契,此法我隻給柳家,其他人誰也不能給。你應該知道,君子講求一個‘信’字,我既然簽了文契,自然要遵守信諾。”
吳楠不想讓武鴻詹對自己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解,以免產生隔閡,於是便又說道:“雖然我交不出製鹽之法,但是柳家卻可以,現在此法已屬於柳家家主,若她答應將此法獻出去,那不也是解了聖上燃眉之急麼?”
“她肯麼?一節商賈,唯利是圖,跗骨之蛆......”
“老弟,不要用有色眼鏡看人,天下商人千千萬,還不允許有為國為民的好商人?”不知怎麼的,聽到武鴻詹這麼評價柳芝吳楠突然有點不悅,便為她辯解。
其實在吳楠看來,柳芝算是一個有良心的商人,至少就吳楠所知她從未壓榨過手下的奴仆,也從未視他們如牲畜。雖然柳芝開采鹽井有販賣私鹽之嫌,但也沒有武鴻詹說的那般不堪。
該找她談一談,現在看來,她手裏捏著製鹽之法對她對我自己也不見得是好事。武鴻詹一個無官無爵沒有權力的紈絝都能在一天的時間把事情查到我頭上,更不要說萬安城中那些一心想著為皇上“分憂”的朝臣們了。如果他們因為這製鹽之法互相爭鬥,那麼身處這爭鬥旋渦的我以及柳芝就成了案板上的魚肉,必然不能全身而退,想著想著,吳楠便不敢往下想了,但他卻必須將利弊考慮清楚。
這些人哪一個不比他強大?倒向誰對他都沒好處。況且,吳楠不想太過被動,他必須主動一些。
與其如此,還不如主動把它交出去,這樣既把麻煩推了出去,說不定還能撈點好處。但是,如果要交出去,也不能是柳芝或者我自己來做,這件事必須借他人之手,而且必須是一個位高權重或者極有威望並且不受他人掣肘之人,將此製鹽之法直接交到皇帝麵前。吳楠心裏盤算著,權衡著利弊,雖然還不能從有限的信息裏把事情分析清楚,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以及柳芝是不是真的已經深陷漩渦之中,但他必須立刻動身,一刻都不能耽誤了。
然而這時,吳楠又有些擔心製鹽之法的詳細內容是否早就已經泄露了。豆漿這東西的確製作起來很簡單,稍加探聽說不定就能弄清大概。但是那配鹵的具體比例卻隻有他和柳芝以及柳芝家的老奴知道,這個老奴柳芝信得過,應該沒問題。但話又說過來,如果真的泄露了倒也好,這樣自己就不用把法子交出去了,省得麻煩。
然而吳楠這個人說起來在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貪欲的,現在貪欲突然起來了,他不從這件事中得點好處倒有些渾身難受了。
“把船靠岸,我現在去找柳芝,”吳楠有些急促,“你找一個在朝中極有威望的人,受皇上重用的那種,我要把製鹽之法交給他。”
武鴻詹微微一愣,若有所思道:“這樣的人不用我去找,你身邊不就有一個麼。”
“啊?誰?”吳楠可不記得自己身邊有這麼一個人。
“閆良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