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吳楠又在酒樓待了半個時辰,兜兜轉轉發現沒有自己什麼事了,自己也有些乏了,於是便帶著蘭兒回了家。本來他是打算去看看鐵匠坊然後去柳芝家當麵把昨晚的事解釋清楚,隻是當下懶鬼纏身,也其實是沒了前幾日的緊迫感,心情一放鬆,便給自己放了個假。
反正柳芝之前也說了,讓他處理完手頭的事再去柳家就行。
吳楠回到家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起來之後發現天色還早,於是就在蘭兒的教導下練了一會兒字,等天黑了下來,又親自下廚試做了幾道香滿樓日後的名菜,得到蘭兒由衷的讚賞之後,便也心滿意足了。
次日晌午,吳楠便動身去陵水河上遊的鐵匠坊,他本是不打算帶著蘭兒,結果抵不住蘭兒的一再央求,也就同意了。
兩人順著陵水河信步向上遊走去,途徑雲夢鄉時,吳楠還特意駐足向附近那唯一一座四層建築望去。褪去了燈火編織的華服,此刻的雲夢澤除了高之外就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瞅了一會覺得無趣,便收回目光繼續沿河而行,正在此時,一艘畫舫逆流而上。吳楠無意間一瞥,發現這畫舫分外熟悉,吳楠一眼就認了出來,那不是秀娘的畫舫麼?要說這秀娘的畫舫與別家畫舫比起來也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別家畫舫都是一致的奢華風,恨不得鍍金鑲玉,而這秀娘的畫舫卻要樸素得多,處處都透著一股雅致,這也難怪吳楠一眼就給認出來了。
正當吳楠尋思著這畫舫大白天出來做什麼的時候,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船頭上。
“武兄!”吳楠衝著船頭的武鴻詹大聲喊道。
武鴻詹也發現了吳楠,於是便讓船夫靠了岸。
待船停穩後,武鴻詹便上了岸,打量了吳楠一番,才問道:“吳兄大白天的來這雲夢鄉做什麼?”
“我要去上遊的鐵匠坊看一看,途徑此地,便借此機會好好看看這陵水河岸的景色,正巧就遇到了你。”
“可是要打一把佩劍?”武鴻詹問道。
“不不不,隻是僥幸得家主賞識,幫著家主管理一下家產。”
“家主?”
“城外柳氏,前些日子給柳家主做賬房先生,近來柳家主有些繁忙,這鐵匠坊的生意也就交由我代管了。”
武鴻詹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這吳楠該是有才大誌向的人,仕途才是他應該走的路,但凡是閆良先生的學生哪個不是如此?當然除了信平府那個,其餘三人不都在為大有效力麼?
“你誌不在此,大材小用了。”武鴻詹表情變得有些嚴肅,雙眼緊緊的盯著吳楠。
“此言差矣,所謂‘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天底下哪有一蹴而就的事,一步步積累下來,最終才能成大事。你看我隻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事實上,我從中收獲的遠非你能想到的。”
“哦?什麼收獲?”
“日後你便知曉了,”吳楠不欲在此事上多做解釋,他的計劃萬萬不可過早讓他人知道的,於是便轉移話題,“說起來你這大白天的呆在畫舫上是要做什麼,莫非,你和秀娘......”
看著吳楠一副小人般的表情,武鴻詹強壓下朝那清秀的臉上來一拳的的衝動,一本正經的說到:“我把秀娘看做知己,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此次是要去鐵匠坊打造一樣東西,正巧遇到秀娘,故此才借這畫舫一用。”
“這樣啊,那正好,不如我們一同前去,如何?”
“好,正好我有一些試要向你請教。”武鴻詹很豪爽地便答應了。
蘭兒此前隻去過雲夢澤,這畫舫隻是遠遠的見過卻從未說過你去過,此時跟著吳楠上了畫舫,便開始好奇地東瞅瞅西望望。
這武鴻詹確實有事要和吳楠談,而且還是不能讓他人聽了去的事,於是吳楠便讓蘭兒隨著秀娘去了船尾。這蘭兒倒是招人喜歡,沒一會秀娘就和她姐妹相稱了,兩人吃著點心說說笑笑,在旁人看來倒真像多年未見的親姐妹似的。
而在閣子裏,氣氛卻有些沉悶。兩人隔著矮桌相視而坐,吳楠已經察覺氣氛有些不對,隻等著武鴻詹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