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閆良先生(2 / 2)

“你與那武家小子可是有了些許交集?”

武家小子?大概是指武鴻詹吧,吳楠心想,連忙回答:“一麵之緣。”

“哦?這武家小子倒是一個好後生,為人處世有禮有節,其父雖身居高位,卻沒有驕橫自持,反倒勤奮好學,其父軍事謀略上的本事倒是學的透徹,日後若是好好栽培,也是大有的一員悍將。你若能與此子交好,倒不是一件壞事,不過,慎之,功名雖是你所求,卻也要分清楚什麼人可交,什麼人不可交。”

說到這,老先生也收了聲,徑自走著。吳楠總覺得這老先生還有後話,也就沒多嘴。這個時候的吳楠,需要做的就是多聽,多看,少說,多做,這樣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畢竟跟前這老先生可不是簡單人物。

果然,老先生隻是稍作停頓,便又說道:“吳姬這小丫頭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與男子比起來也毫不遜色,倒與她母親頗為相似,我知道你求功名心切,但此女卻不是一個值得依附的大樹,不好乘涼啊。”

說完,老先生便不再作聲。

“老師,此話怎講,我與信平公主也隻是一麵之緣。”吳楠見他不說了,便有些心急,他隱約覺得這老先生絕對不隻是個明德學堂的教授,就憑他把武鴻詹叫做武家小子,稱信平公主小丫頭這一點來看,絕對大有來頭。

吳楠隻聽蘭兒說這閆老先生多麼多麼有學問,在這萬安多多麼有名氣,除此之外,別的就什麼也沒說。

不行,回去得好好問問這個小丫頭,吳楠想著,卻沒有注意到老先生的表情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如果他能察覺到,憑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大概不難猜到老先生此時對他該是有一些失望了。

“一麵之緣?你休要隱瞞,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老夫再多說什麼?你莫要為了功名,搭上一條命,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你自己思量。”說著,老先生便快步走去,將一臉茫然的吳楠甩在了身後。

這老頭,怎麼說生氣就生氣?吳楠感覺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但仔細一想,卻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低估了這閆老先生了,自己那日在酒樓的所作所為想必老先生應該有所耳聞,一個科舉連連失意的窮士子主動接觸一國公主能有什麼目的?老先生該是猜得到,而自己剛才卻假裝不解其意有意隱瞞,惹得老先生生氣也是情有可原了。

吳楠來到這個時代,根本感覺不到後世人的優勢,倒像一個嬰兒,對周圍的一切滿是陌生,無知,自然而然的就會有所戒備,就像今天對閆良先生,雖然一直是尊敬有加,但還是做不到坦誠相待,即使這位還是他的老師。

“老師,學生不該隱瞞老師,學生知錯了。”想明白了的吳楠趕緊快步追上老先生,畢恭畢敬的作了一揖,毫不猶豫地承認錯誤。

既然老先生已經知道了吳楠的想法,那吳楠也就沒有必要在隱瞞了,還是趕緊認錯的好,而且吳楠多多少少感覺到老先生確實是在替自己著想,如果自己在這麼心存戒備,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見閆老先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吳楠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雖然他很想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辯解,說他不是為了功名,隻是想一展抱負,為國為民盡一份力諸如此類的漂亮話,但是,他說不出口啊,這樣的話或許正是大有的吳楠心中所想,但絕不是他的。他對這個大有還沒有任何歸屬感,更不要談責任感,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了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後世裏是一個小小的會計,他不想穿越後還是一個渺小的存在,至少,絕不能過的比後世差。

帶著這樣的目的,吳楠一步步製定計劃,一步步執行,他先是在柳芝那裏得到了來到大有後的第一份工作,解決了溫飽問題,接著在酒樓見到信平公主,一首詩外加一頓胡扯得到了進入信平府的機會,之後又在雲夢澤接觸到了統軍中郎將之子武鴻詹,這其中雖有些是臨時起意而為之,但卻都還順利,至少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會是以後難能多得的助力。

所以,吳楠選擇了沉默,沒有再作為自己辯解的打算,就在一旁邊走邊為閆良先生照著路,不一會,他便覺得眼前亮了許多,往四周看看才發現原來又回到了雲夢鄉。

這老先生,難道也和劉掌櫃一樣,人老心不老?吳楠想著,隻見老先生在一處停泊著不少畫舫的碼頭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