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坐。”那人收回欣賞美景的目光,看向眼前這個女子。
白諾梨一把搶過他墊著的軟墊,男子似是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粗魯,滑稽地坐在了硬硬的地板上。白諾梨很是客氣地把墊子仍在他的對麵,然後坐下。不管怎麼說,她就是覺得這個茶樓的雅間很是變態,加一個軟墊就要多付銀子,哪有這麼坑人的?
珠簾外的人意見此景,忍不住地衝進來,誰知還沒碰到她,那男子嗬嗬一笑,“阿夜,你先出去。”
那名為阿夜的武士一怔,然後單漆跪下:“是,公子。”
搖晃的珠簾再次落下,白諾梨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還是習慣性的放在鼻尖嗅了嗅:“很熟悉的味道。”
男子點點頭:“在下常常在家中後院種一些草藥,這茶是在下特地融入那草藥泡製而成的。”
白諾梨一笑而過,指尖摩挲著杯壁:“原來如此,看來我真是冤枉公子了,今日多有冒犯還請擔待,就此告辭。”她放下茶水,袖手不小心一揮,倒翻了桌上的茶爐,男子一挑眉,連忙跳起。
“小姐就是這麼對待在下的一番好意的?”
“我剛剛說了,多有冒犯還請擔待……沒想到公子還是要怪罪……”這話說得他倒是一點男子胸懷都沒有。
刹那間,黑衣女子手執一把匕首,那匕首全身墨藍,唯獨劍身卻是妖冶地紅色。對,這把匕首是那個人給她的,隻有那個人才用得起如此華貴的紅色,隻有那個人才能夠將原本庸俗的紅色用的如此耀眼。男子見她的目光渙散,暗想她是否也中了他的藥,熟知女子下一刻匕首就朝他劃來,他目光一冷,手中的白玉紙扇下意識地擋下這一招。
交手的過程中,白諾梨能夠感受得到他的動作迅速敏捷,然而出擊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就好像被某樣東西生生的撥出了生氣。
白諾梨一個快步,匕首劃向他的臉,人皮麵具的一角裂開。她一愣,這個世界都是這個樣子的嗎,人人都是帶著麵具的,是不是隻有帶著麵具才能夠做無所謂的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那她呢?她是不是也應該叫獨孤落和鳳罪塵為她做幾張人皮麵具,那樣不管走到哪裏都不用管那麼多……
然後,便是那個一直帶著麵具的少年,對麵的男子但聽她喃喃自語:“阿墨……”
僅僅是這麼一聲呼喚,少年佇立不動,這個聲音他太過熟悉,太過熟悉……那個時候,那個少女披著黃昏的金光,一臉冷漠的望著倒在地上的他。那個少女,那個一直叫他師父的少女……
如果你沒有出現,如果你一直讓我生在那樣的冰雪地域,隻會感受到寒冷的我,久而久之也就習慣,可是狠心的你啊,非要讓我感受那如日光般的溫暖。然後再生生地剝奪,讓我重新回到那冰雪之地,無措的生活。
待他收回昔日的回憶,但見女子閉著眼坐在軟墊上喝著茶水。
耳邊聽她嘲笑道:“你可真是能夠發呆的,北狼月……”
男子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起來:“郡主果然有趣,不枉本王千裏迢迢來此。”
“解藥拿出來。”
“什麼解藥?”
白諾梨淡淡一笑,窗外的風吹過臉頰:“你徒弟在我手上。”
北狼月收起臉上的笑容:“你究竟知道什麼!”
白諾梨倒是不急了,微微地抿了口茶,“急什麼,我們先喝會茶,然後慢慢說。”
可是北狼月等不了了,他等的已經夠久了,夠久了!
“白諾梨,不要考驗本王的耐心,說,她究竟在哪裏?”
“不知你的徒弟叫什麼?哦,也對哦,你這個在自家後院種草藥的人自是沒有見過當今鳳國……”
“鳳國什麼!”
白諾梨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本郡主忘了。”
北狼月此時殺了她的心都有了,轉念一想嘲諷道:“你也不過如此,鳳罪塵在我北傲像狗一樣度日如年,他身邊的一個暖床小妾也不成氣候……”
白諾梨眼神一冷,似是寒冰直射對方的心髒,她捏著杯子的手一緊,原本完好無損的杯子被捏成碎片:“我給你一個機會,重新把這句話說一遍。”
白諾梨敢保證隻要這廝敢把這話重複一遍,她絕對現在就殺了他,管他究竟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