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曲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強的,其實誰願意擁有堅強的外殼?能柔弱無骨,幹嘛要堅強如鐵?既然沒有選擇,上蒼決定堅強就是我的生活,ok,Igetit。
自從蒼生出現在她生命裏,她就從一個事必躬親,事事都得經過大腦的獨立女子,變成了一個幹什麼隻憑興趣,怎麼好玩怎麼玩的隨心無腦兒。有他站在身邊,天下沒有難事,什麼難事,都被他輕鬆化解。
走吧,走吧,走得好,走了,我就成為真正的我了,你要再待在我身邊,我會變成附庸,變得退化了思考,最終成為花瓶。
行走了一個小時,蒼生沒有回頭,卞曲假裝在城牆上漫步,任憑風兒吹,夕陽照,任憑思緒放飛,有那麼一刻,她真想大喊,“回來。”可回來幹什麼呢?她這兒沒有他要的一切,他要的她無法給予,走吧,走吧,走了好。
卞曲已經忘記了那五個丈夫死後她的心緒,但她有一種感覺,從沒有一種痛苦像今天這般深邃入骨,那是一種剜心拂痛的徹骨之痛。這是怎麼了?不就是走了一個男人嗎?你要是答應他的要求,他會躺著從這兒離開,讓他站著走不好嗎?卞曲,你不要這麼自私,讓他走吧。
蒼生,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說走就走啊,你不是說愛我的嗎?你不是說我趕你都不走的嗎?你不是說要陪著我天長地久的嗎?你不是說我是你唯一的理想嗎?你不是說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的嗎?你不是說生生世世都要陪著我的嗎?你這個騙子,你念的都是台詞啊?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你滾,滾了再也不要回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是個懦夫,你是個逃兵,你是個膽小鬼,你是個小氣鬼。
雖然在心中將所有的利弊全都考慮清楚了,卞曲還是無法接受蒼生的離去,她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蹲下來抱著膝蓋放聲大哭。有人遞上了餐巾紙,一張一張地擦著眼淚和鼻子,哭得痛快淋漓,邊哭邊想,越想越傷心,越傷心越哭,一個小時過去了,終於哭飽了,卞曲才站起來,沒事人似的。望著一臉詫異,臉上也梨花帶雨的烏黛和宮女們,道:“我肚子餓了,想吃椰棗。”
話音一落,聽見轟的一聲,出什麼事兒了?轉頭一看,一顆炸彈落在蒼生身邊,他被炸得在空中飛了十來米,才落下地,卞曲感覺她的整個世界都塌陷了,孩子似的大哭,“蒼生,你不要死啊,我再也不想有人因我而死去,不,你不能死,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
卞曲第一時間向著爆炸地狂奔,跑掉了鞋子,跑壞了襪子,跑得雙腳鮮血淋漓合著灰塵繼續奔跑,看到蒼生的時候,他渾身都是坑,鮮紅的血在流淌,醫務人員很快將他包成了粽子,菲利普愁容慘淡地對卞曲道:“他活不了了,心髒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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