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六龍山有人參和山茱萸,上六龍山,五龍山上有野人,千萬別去。”羅婆婆在後麵追著卞曲喊,可她老人家不知道那丫頭天生不信邪,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是一邪,即使有邪,她還真不怕。因為從小到大所有的邪惡總是避開她的,她這輩子遇上的除了幸運還是幸運,當然除了嫁個老公必死之外……
羅婆婆見那丫頭跑遠了,小聲道:“前幾天村裏的一頭牛還被偷走了,你是個好孩子,山神保佑你碰不著。”
羅婆婆不知道,丟牛的人家晚上得了兩頭牛的錢,但他們不敢伸張,第一是怕有人眼紅,第二是怕野人懲罰,錢都給了,你還唯恐天下不知,愚蠢。
九龍山由九座山組成,因為這九座山的形狀都像一頭躍躍欲飛,時刻準備一飛衝天的青龍,所以這名字就世代傳承了下來,塵裏村就在五龍山下,所以卞曲攀登的是五龍山。五龍山高聳入雲,總能看見白雲在山中環繞,人走在其中,就像行走在仙境,五龍山上蘊藏著無盡的寶藏,像紅腰帶一樣開得火紅爛漫打扮人間天堂的花;各式各樣的全天然有機野果;各種叫不上名字的飛禽走獸;還有長在泥土裏的珍貴藥材……
卞曲天生就不是平凡人,她有著超乎尋常的好運氣,這不一上到半山腰,就看見了一顆人參,當時欣喜若狂,放下包包和背簍,拿著鏟子就猛一頓挖,這人參可不比她首富之家買的極品人參小,挖完一株,抬頭居然有另外一株在五米開外,她又一陣喜,每挖出一株,抬頭時總能看見下一株,驚喜連連不斷,這可都是千年以上的人參,即使不做藥,就這樣賣,也是價值連城的,挖著挖著背簍就滿了,而前麵五米一處五米一處的,依然長著千年人參,她開心死了。這樣的寶貝總不能一次吃完吧?我得留著慢慢挖,用完了再來吧。
停下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缺少勞動,右手已經被打出了四個大紅泡泡,鑽心地疼,嘶嘶嘶地解下脖子上的絲巾包裹之後,疼痛沒減,倒是眼不見疼不怕。
太陽很大,從樹梢透過光芒,灑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透過樹看天空,天藍藍的,雲白白的,山青青的,鳥兒在叫,蝶兒在飛,風兒在吹,草兒在彎腰點頭,山居的感覺真好啊。
休息好了,解下手上的絲巾在人參地帶做了記號,看到手上的那些泡泡,再一次嘶嘶嘶了兩下,貌似那樣能解除痛楚似的,背著背簍準備去找山茱萸,鬼一般寂靜的山林居然出現了人聲,這聲音有股魔力,敲擊在卞曲心房,居然反射出一絲顫抖,這是個年輕男兒的聲音,清越有磁性,帶給人溫暖,無形中給人安全,縈繞著親和,有似曾相識的喜悅的調侃,是誰?
“活了五千年,第一次見人偷東西宛若取自家物品,稀奇……少見……”
卞曲循聲看去,一個帥得沒天理的二十來歲風流男子坐在一個石凳上,麵前擺著一個畫架,正聚精會神地揮毫潑墨。一副清風不擾,白雲自來的樣子,好似在自家後院,悠閑自得,卞曲當然沒把那雲淡風輕的話當成是抓賊者應有的語言,語氣裏貌似能剖析出一縷天然的讚許。
“偷東西?你說的是我?”卞曲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這山上還有人寫生,實屬難得;有人指著野生的東西說是自家的,更是混賬得有理。人說藝術家是瘋子,但卞曲認為他們有性格,沒性格的人也不會酸到跑進深山老林寫生,天生沒有危險的概念,挖了半天人參也有些悶,在荒山野嶺碰到能說話的人,卞曲也不怕,好奇地走過去,想看看人家畫的什麼。
“如果這裏有第三個人,那可能就不是你。”那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作畫,那眼光裏有認真記憶的意味,卞曲明白自己也會出現在他的畫筆下,畫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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