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寰走到南明遠身邊,一臉漠然又夾雜著厭惡之色看著儀檬,“你不配叫我父皇,如果不是你那可惡的母親設計我,又怎麼會有你。當初,本該連你也一起賜死的……”
“那你為何沒有做?留著我,是因為別有目的吧?”此時此刻,再弄錯不清情況,儀檬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了,她的目光在南寰的雙腿上停留了片刻,扯了個諷刺的笑容。
南寰心中驚訝,他這個女兒得知他沒有癱瘓,而且與她心目中的形象差異太大,她不但沒有一絲傷心的神色,看著他,好似在看著一個與她無關緊要的人物,好似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壓下那點驚訝,南寰欣賞一笑,“到底是留著我身上的血液,還不算太笨。”
儀檬很想碎一口對方,奈何有修養的她做不出來,她輕蔑一笑,道:“你錯了,我笨與不笨,與身上有沒有留著你的血液無關。”
如今,得知南寰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表裏不一的男人,儀檬吃驚但並不難過,畢竟這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對方是好是壞,影響不了她的情緒,不過,如果換作是寧峰突然變成一個令人痛惡的人,她多少會傷心的。
南寰不悅地皺起眉,好淩厲的女兒呀,和那個卑賤的宮女一樣,打從心眼裏讓他覺得厭惡。“若非當初朕的愛妃俞年煙膝下無子,她看上了你,要不然,你出生那一刻就被宣布死亡了。不過我討厭你,有你在,俞妃的心思整天不在我身上,如此過去了好一兩年也是一樣,最後為了你能活命,更是攜著你逃出宮外。她以為躲在她舊愛那裏我就發現不了她?哼,俞妃這個叛徒,竟然敢為了你而背叛我。找到你們的時候,本想你們兩個都要死的,若非明遠看在你這副容貌上,我怎麼可能饒你一命。如今,你這副容貌,果然為我辦了不少的事情。”
從南寰這席話中,儀檬得知確實有俞年煙這個女人,而且還是寧峰的最愛,也難怪寧峰那麼疼愛寧嵐苓,雖然俞年煙並非寧嵐苓的親生母親。除此,她也斷定了南明遠是南寰的親生兒子,為何扯出質子這一說、以及身為世寧公主的寧嵐苔為何會從小生長在寧府,這恐怕還有莫大的隱情。不過有一點很明確,寧嵐苓早該死的,是因為與生俱來的這副美麗容貌才撿了一條命,可如今這條命,再度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利用了,南寰自然要她死。
“你什麼時候開始下了一盤大棋?”儀檬並不笨,仔細想想就知道事情不簡單,這一年來這幾個人都在她和蘇慕離麵前演戲,如果不是利用他們二人達到什麼目的,今日又怎麼會如此對待他們。
南寰正想開口時,蘇慕離淡淡開口,他的聲音裏充滿憂傷。也是,他叫了這麼多年的父皇,居然是這樣一個人,怎麼不傷他的心。“如果我沒有猜錯,從當年我救下你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布下了一盤大棋了吧?”
對於蘇慕離內心的痛楚,南寰一點也不動容,他得意地補充:“你錯了,不是從你救下我的那一刻開始,而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刻。”
蘇慕離俊眸瞪了瞪,顯然內心產生很大的反應。
南寰悠悠解釋道:“天臨可是中原第一大國,整個大陸上的國家,誰不惦記這塊肥沃的土地?我要是能統一天下,我南寰的名字豈不是萬古留青?”
真相越來越明朗了,蘇慕離的拳頭也隱隱在緊,他的麵容依舊冷靜,即便自己從一出生就成為南寰的棋子,他得知後也沒有暴躁得立即去殺了南寰。“所以,你要成統一天下,我就成了你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沒錯。”南寰大方地承認。“你母後,是你父皇最寵愛的女子,自然你一出生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你是你父皇的軟肋,隻要弄到你,就等於得到天臨的江山,如此捷徑,勝過幾十場戰役。有如此捷徑,我怎麼會不好好利用呢?”
蘇慕離冷問:“你是如何挑得起眾妃迫害我母後的?”
南寰輕輕一笑,“這還得多虧了我聰明的令妃。”
“令妃?”蘇慕離眉頭一皺,“誰?”
“是我。”又一個人影,自暗黑的角落裏走了出來,身邊還有一道人影。
儀檬仔細一看,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款款走來,她身邊的那個人赫然是蘇慕揚。
“這……”儀檬震驚了,那個白衣勝雪儒雅翩翩、好似她曾經認識的南明遠的那個蘇王爺,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果然自己的閱人能力退減了,竟然看走了眼,以為蘇慕揚隻是一個沒有名利之心的單純王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