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嶗山道教有一個法器,名為化生冥石,恰恰能夠化為任何形態堵住枯骨洞的遺漏。”老爺子走到巷子裏,叫了三架滑竿,“東海的路漫長,你兩個小的得當心。”
“放心好了,我一定會保護好他的,對吧。”馬大龍一笑,對於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向往。
我則是一副苦瓜臉,我自己的話寧願躲在屋子裏睡大覺:“哎,大爺非要逞能,就交給榆錢家的能人去做多好啊。”
湖南輾轉山東,水路陸路必須用盡,不光是路途的遙遠,時局動蕩所帶來的社會不安,讓身負重任的三人倍感深沉。
老爺子一下船到青島,已經入夜。
“哇,這座房子好大,這是洋人的教堂嗎?”我沒見過世麵,向青島這種地方都可以讓我大飽眼福,“大爺,這些地方可比那村子強上好上千倍了啊。”
“沒見識的土包子。”馬大龍看著周圍急衝衝的旅客,心中也不是滋味,“我們還是先找個住處吧。”
老爺子瞅了瞅天上的玄月,今夜的月亮光潔無比,隻是尾部冒著一絲鮮紅:“地脈陰氣的影響果然巨大,連嶗山這種聖地都難以幸免。”
“一個破月亮能看出來什麼?”我看著天空,自己搖搖晃晃地走在大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了前方的東西,“哎喲,什麼人!”
“無妨,無妨!”說話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她穿著破爛,滿臉的皺紋,唯一讓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珠子,這眼白呈現出血紅的顏色,裏邊居然還有兩個瞳孔。
“你撞了我,當然無妨!”我正要發飆,誰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跟前的路麵變得寬敞無比,老爺子、馬大龍還有之前的路人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掉了,“這……”
老太婆歪著腰,笑嘻嘻地看著我,她的聲音有些詭異:“嗬嗬,小朋友,你是不是走丟了啊,要不要我們帶你去找大人。”
我屏住呼吸,斜著眼睛往天上一看,剛才還明亮的月光也消失掉了,他開始意思到事態不對勁了。
“小朋友,給婆婆說,你叫什麼們名字啊?”老太婆探出了雙手,她的手臂很短,可是手掌巨大,掌中的肉隙裏,全是活生生的眼珠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你聽著,千萬不要回答她的話!”此刻老爺子的聲音不知道怎麼飛入了這個空間,“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不要相信你聽到的。”
我恍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定是中了鬼打牆,要不就是被某些別有用心的高人黴住了,他心中打鼓,手悄悄地去掏那雷符:“娘的!”
“嗬嗬嗬,難道你不知道你大爺剛才已經死在我手裏了嗎?”那老太婆聲音淒厲,她的手掌逐漸靠近我,那些眼珠子竟然映射出了奇怪的畫麵。
那畫麵之中,老爺子三人剛下了輪船,還沒等他們站穩,周圍的路人在一瞬間化為了僵屍,這些僵屍動作速度,直接就按倒了老爺子。
“大爺!”這畫麵太過逼真,直接傳入了我的腦子裏,他大吼一聲,“放了我大爺,娘的。”
“咕哈哈……”僵屍嘴唇張得很大,正一口一口分食著老爺子的皮肉,清潔的地麵上流淌著濃鬱的鮮血。
“難道你不想去救你的大爺?”老太婆的聲音如同鬧鍾,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的腦中回蕩,“隻要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就放了他。”
“我叫……”我想要開口,可一想到大爺的話,當即又捂住了嘴巴。
老太婆奸笑一聲,將手掌中的眼珠子轉了一個麵,此刻的畫麵緊跟著變化,那些僵屍開始奔向馬大龍。
馬大龍咬著牙疲憊地奔跑著,可是她的速度哪裏敵得過瘋狂的僵屍,眼看就要被撲倒在地了。
我萬般無奈,探出手去想要握住馬大龍,他大叫一聲:“我叫江子,我叫江子!”
“哇哈哈哈!”老太婆笑聲放大,黑暗的環境之下,一隻隻修長的手臂竟朝著我而來,它們反複婉轉,有些甚至已經結成了死結,“讓我來嚐嚐你身上的血到底是什麼味道?”
我想要以雷符應付,可是他的手剛一出就被一隻黑色手臂抓住了:“娘的,你敢騙我!”
“小兔崽子,為了馬大龍你就能說出自己的名字?”老爺子厲聲一喝,周圍的手臂好似玻璃破碎一般掉落在了地麵上。
“嘶嘶……”那老太婆眼見著老爺子和馬大龍踏入了自己所涉及的環境之中,竟然彎著腰,吐出了自己的舌頭,“死老鬼,我的結界竟然奈何不了你!”
“馬大龍,你們沒事吧。”我知道剛才的都是幻覺,他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下,“我們剛才明明還在一起的,怎麼我就走到這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