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第一個下去吧。”榆錢老人冷漠一聲,竟然從我的後背推了他一把,“千年血藤有利有弊,無論遇到什麼東西,第一千萬別慌亂。”
“呀呀……我知道了……”我急忙抱住了樹幹,這血藤樹幹十分粗大,且分支極多,所以無論他怎麼竄,隻要記住一路向下就是正確的。
榆錢老人和馬大龍緊隨其後,馬大龍拔出一個火折子,足以將整個空間照亮,原來枯骨洞穴入口就是一個碩大的地底空洞,血藤覆蓋麵積很大,可對於整個地洞來說隻是冰山一隅。
我倒掛在樹幹之上,他小心翼翼地往下探著,這樹皮看上去皺巴巴的,可摸在手中感覺如同人的皮膚一樣溫熱:“大爺,你說血藤有利有弊,我看這東西挺安全的啊,嗬嗬。”
“不要說話,聽聲音,有東西正在接近我們。”榆錢老人嚴肅地吼了一聲,這個時候一陣冷氣從地底洞穴猛然往上灌出,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下麵傳了上來。
“撲……”馬大龍有些不安,急忙丟下去一個火折子想要照得清楚,可是周圍隻聞其聲,卻沒有任何變故,“大爺,這到底是什麼?”
“怕什麼,不就是風聲嗎?”我自顧自地往下麵挪動,隻是樹幹抓手的位置突然有一些變化,我隻感覺到原本的柔軟的樹皮不見了,“好像真的有什麼……”
老爺子抓住一根枝葉往下丟去,突然一陣嘈雜聲從底部湧動上來:“是怨氣,有東西過來!”
馬大龍眼神一紅,即刻感受到了危機:“是飛鳥翅膀的聲音吧。”
“是鳥!該死的,這洞子裏怎麼會有這東西。”我定睛一看,原來樹幹周圍正圍繞著無數細小的紅鳥,這些鳥沒有腳,唯有以張如同針尖的嘴巴格外嚇人,“大爺,快想辦法……”
“樹幹也在動!”老爺子咽下去口水,整個場景好像簸箕一般晃動了起來,“馬大龍,用五帝錢。”
“噗噗……”這個時候一群紅色的鳥類已經將三人圍住,它們骨瘦如柴,嘴巴好像鴨嘴一樣堅硬,似乎還沒有眼睛。
“叮……”馬大龍五帝錢形成一串,正好掛在樹枝幹上碰撞得響聲各異,那些飛鳥聽到這聲音一時間迷糊的方向,到處亂撞,“嗬嗬,隻是普通的怨氣獸而已。”
趕屍道派之中有一種怪力叫做怨氣化形,即是由怨氣組成的形態,如今的飛鳥也視覺上是鳥,其實隻是一道沉澱在枯骨洞中的怨氣而已。
“不對,這樹幹好像在動。”我從馬大龍那裏奪了一隻火折子打開,那紅色的樹皮裏好像有東西在流動,“這是什麼?”
老爺子掏出一張普通符紙打在樹皮上麵,可是裏邊的東西好似流水,浮動得越發劇烈:“不好,快往上爬。”
“這個時候,往上?”我大吼一聲就要調轉身頭,隻是在他落手之處,一張枯槁的人臉逐漸呈現,那東西張著嘴巴,一股股鮮血正向外麵浸透。
“人臉!是人臉。”馬大龍發怒一般也跟著我往上麵爬行,“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我對這種東西早就見慣不怪了,可是現在再一次經曆卻感覺有些陌生。
老爺子身形一動,直接跳到了下麵,他托舉著我們兩個道:“這些樹臉已經把我們圍住了,血蔓藤禁錮了人的靈魂,它們無法超度隻得附著在樹幹之中,怨氣極重。”
我聽罷下意識地用餘光瞟了瞟自己的手邊,原來的樹皮已經在瞬間蛻變成了無數的人臉。
有些像是老人、有些像是孩子,更有些女人的嘴臉上還印著某些好吃痔,它們緊湊地挨在一起,七孔之下全是鮮血。
“嗷……”隻在瞬間,整個空洞的地底已經彌漫著樹臉的哀嚎,聲音回響碰撞,足以見證它們身前的苦楚。
馬大龍聽了樹臉的形成,心中有了底,此刻正要動用馬家神龍卻被老爺子阻止了:“大爺,這等好戲就交給我吧。”
“無妨,讓我試試榆錢家的雷符!”老爺子從衣袖裏掏出一紙藍符遞給了我,“你不是想學符咒大道嗎?”
我接過符紙一看,那藍色符紙表麵粗糙,可是一到自己手中符紙中間竟然顯出了金色的圖案,圖案正中好似有一隻玄龜若隱若現:“大爺,快交給咒我語啊,咒語!”
“咒語?我們榆錢家一向不需要那些東西。”老爺子指了指周圍的樹臉道,“別磨蹭了,被這東西咬到可是不是好玩的。”
“嚇……”我埋頭一看,自己的四肢周圍已經布滿了樹臉,他也顧不得那麼多,將那一張符紙貼合在樹幹之上大叫,“天雷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