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元十一年,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通向京城的驛道上,一騎飛馳而過,揚起陣陣塵土,驚飛一片鳥雀。
“慶安大捷,慶安大捷……”飛揚的皮鞭打著馬兒發出陣陣愉悅的聲響,輕快的馬蹄聲一路響起在通往皇宮的的玄武大道。
遠遠聽到愉悅的報捷聲,街道上的人們紛紛歡快地聚集,然後沸騰著讓出一條街道。籠罩在京城上空的陰霾終於被和煦的春風吹散。百姓們臉上終於洋溢起了久違的歡欣和輕鬆,不用再打仗了,終於又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了。
大興朝終於結束了北疆的戰役,結束了長達8年之久的漠北之戰。
皇宮之中一時沸騰了起來,宮女太監們,奔走相告。不用再打仗了,上頭主子們高興了,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戰戰兢兢了,可以安安穩穩過好日子,說不定主子們一高興各種賞賜就下來了。
然而在一處空蕩蕩的宮室中,卻人跡罕至,沒有一絲聲響,隻有幾隻麻雀停停飛飛。房內,一個少年坐在案前,拿一本書默默地看著,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個身著嫩黃色衣衫的少女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身後捂住了他的眼睛。
“哥哥!”眼前一黑,少年才發現少女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又這麼淘氣。”少年溺愛道。
說話的正是當今聖上的第八子魏胤琰和第十一女瑾瑜。
“哥哥,今天慶安大捷,終於不用再打仗了。宮裏的宮人們都喜氣洋洋的,皇後娘娘頒了賞賜,嬤嬤去領了呢!總算這幾日可以停下手中的活計給哥哥做神新衣裳了。”瑾瑜拉著胤琰的手愉快地說。
“瑾兒,是哥哥沒有照顧好你。”胤琰黯然。“母妃去的早,太妃娘娘又身子不好顧不上我們,你一個金枝玉葉,公主,卻總是做了活計拿出宮賣來貼補哥哥。”
“哥哥你說什麼傻話呀!我們的身份說著好聽是公主,皇子,可這宮中有多少人真這樣看我們,母妃雖一時受寵,可是身份低微,隻是沒入宮中的罪女,一時寵極才做了貴妃,如今也已經沒了。我們一沒有受寵的母妃,又無得力的外家,這些年能活下來也多虧了老太妃周旋,切勿自視過高了。公主皇子隻是虛名,能活下去,活到為母妃報仇的那一日才是真的。”瑾瑜轉喜為憂。“這幾日,老太妃身子越發不好了,我一直伺候著她,隻覺得她越發糊塗了,總是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
“你說的我自然都明白,你好好照顧太妃,你我兄妹年紀太小,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胤琰傷感道。
“哥哥,我隻是怕太妃真有個一二……”瑾瑜的眼中噙滿了淚水,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錦怕。“這個宮裏隻有這位長輩是真心關心我們的,要不是太妃庇護,我們兄妹早被人吃得不剩骨頭了。那些害死母妃,又要害哥哥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會有那麼一天的,別多想了。你早點回太妃那裏伺候著,哥哥這邊沒事,你好好照顧太妃。太妃是這宮中我最敬重的人了。不說對我們兄妹的恩德,就是太妃的品行,我便覺得勝過許多人。母妃去的早,有些話說了卻有些忤逆,母妃若是在,卻也不能將你教的這般好。”
“我知道的。”瑾瑜提起了食盒準備走了,卻又想起了件事,便道,“這兩天,給你做件衣服,天青色的可好?”
“別給我做了,傷神。我衣服也夠穿,太妃最喜歡你做的鞋了,給太妃做雙,還有九皇叔,太妃一直說著要給九皇叔做件什麼,現在太妃精神不濟,你就代勞一下。”
“哥哥放心啦,不耽誤的。那不打擾哥哥看書了,哥哥你也要勞逸結合,不要太辛苦,熬壞身體,給你帶了棗泥卷,記得吃,放涼了就不好吃了。”又道,“昨日三皇兄五皇兄又故意欺負你的事情太妃知道了。哥哥,切勿忘了太妃的話。”
“哥哥自然明白的。我隻是個心智有損的傻子,可不明白那是欺負不是?”胤琰狡黠道,“別擔心了,裝了那麼多年了,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