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夜色寂寥。
陡然間,一聲嬰兒啼哭刺破黑夜。
靜謐的黑色蒼穹忽然變色,無數七彩電龍在九霄凝聚,刹那間當空劈落。
轟隆響聲中,黑夜登時亮若白晝!
百裏之外的皇城中,龍帝猛然驚醒,呼吸急促,仿佛經曆了極其可怕的夢魘。
白須國師慌張覲見,叩頭說道,“龍帝,今夜天象怪異,怕有不利於龍城的神人降世!”
龍帝披上金袍,慘白的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神色,“那就給我殺!但凡今夜出生的孩子,統統給我除掉!”
國師撚須說,“龍帝,此事非同小可,若做了,隻怕留下千古罵名呀,我看不如……吩咐九陽侯去為做!”
他話說了一半,龍帝已經明白,負手說道,“沒錯,此事叫楚九陽去做!他若不從,我便以大逆罪殺他的頭!”
皇城十裏外,便是九陽諸侯府,楚九陽今夜喜得貴子,懷抱繈褓,剛毅俊朗的臉上露出了多年未曾有過的笑容。
“夫人,辛苦你了!”
床榻上,美婦汗涔涔的臉上,露著疲倦的笑意。
“九陽侯!大事不好了,龍帝下旨,讓你率領楚家高手,連夜處置今夜降生的嬰兒啊!”
“你說什麼!”楚九陽驚駭萬分,在屋中來來回回踱了許久,耳聽一聲炸雷,他猛然一驚,仿佛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身為臣子,勢力逐漸龐大,也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龍帝的威脅!楚九陽早該猜到,功高蓋主,必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龍帝要對我動手,又忌憚我如今的勢力,所以采用這樣的手段!”
看著繈褓中眼睛都還沒睜開的兒子,楚九陽仰天歎氣,“屠戮嬰兒,是罪大惡極的事情,這件事無論我做與不做,都要背上罵名,成為龍城的罪人!”
他神色暗淡,抱起床榻上的仍舊十分虛弱的夫人,搖頭苦笑,“我楚九陽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個寶貝兒子,嶽父卻要殺我,龍帝也要殺我!難道這就是命運?”
屋中有一個十五六歲大的少女,樣貌與楚九陽懷中的婦人有八分相似,她一雙妙目淚水盈眶,撲通跪在地上,拉扯楚九陽的衣襟。
“爹,你快走吧,姥爺派了蕭家最強的大祭司來追殺你,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楚九陽眼中難掩哀傷,將繈褓中的嬰兒交給了少女,說道,“莫雨,帶著你娘和你弟弟,去找我義弟林南鶴,他會接應你們!無論我今夜是生是死,千萬不要再提起我的名字!”
雖然還有一肚子還想說,但千言萬語終究化作了一滴離別的淚水。楚九陽踏步而出,衝入電閃雷鳴的雨夜裏。
時光飛逝,轉瞬已過十三年,那個可怕的夜晚卻像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永遠刻在龍祭大陸的百姓心中。
數千嬰兒一夜之間慘遭殺害。
楚九陽背上一生罵名,從此銷聲匿跡。
龍祭大陸,武道為尊,武修宗門無數,天地門便其中之一。
天地門分為內外兩門,外門弟子,資質低下,終身難有成就。
內門弟子,是天地門中流砥柱,往往是天資超群的強者,人人尊敬。
這天乃是天地門納新的日子,宗門之外,人頭攢動,前來應征考試者達數萬人之多。
無論父母孩童,他們眼睛裏充滿了對武道強者的神往。
準確的說,是對內門弟子的向往,因為外門弟子,是實力低下的象征,即使是外人,也瞧之不起。
“臭小子!誰讓你關門的!我兒子還沒報上名呢!”
一個胸膛滿是黑毛的高大漢子拉著一名男孩,對正要關閉宗門的弟子怒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