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磚瓦被衰草掩蓋看上去更添衰敗。
馬踏落葉在原地打轉,明正攏著馬韁繩掃視光明寺,然後與熊渝對視一眼,中元也探出頭來打量光明寺說:“可倒是清淨!”
凋敝如此的光明寺就是嘉靖朝很多寺廟的寫照!
光明寺冷清吧!旁邊的皮場廟比光明寺還不如,門麵小落葉古草堆積更顯不堪。
馬車停在皮場廟顯得突兀怪異,畢竟人們是顧忌這種地方的,明正把馬車驅策到靠牆邊的一棵古槐樹下。
光明寺是最好的落腳點,轉折點,切入點。
“我和熊渝進去看看是不是夏芸真在裏麵,你就在外麵馬車上吧!機靈點!”明正和熊渝下了馬車。
寺門是虛掩的,明正推開的時候感覺門框上的塵土索索而下落了自己一脖子,他撥棱一下腦袋探頭看了一眼裏麵,擰身進去,熊渝跟上。
中元看倆人進去手也沒有放下車簾,他看著麻雀從樹上飛到牆頭上嘰嘰喳喳不停歡叫,心裏真不是個滋味,他的緊張單薄了,隨之而來的是想念可嵐的心痛,今天這是夏芸和熊渝的喜相逢和相見歡,再沒有可嵐,可嵐好可憐,他不願意看見沒有可嵐的喜相逢!
中元的眼睛蒙了淚光,剛心情糟糕的放下車簾,跟皮場廟接壤的光明寺的院牆上一條人影踉蹌而下,撲通摔下一個人,哎呦一聲剛落地,後麵的推手也從牆頭飛落,拎著他拖著他就奔了中元所在的馬車。
“哎呦!我的脖子,咳咳!勒死我了,我自己走!”卻是藍道行。
拎著他的當然就是夏芸了,夏芸哪有閑心情跟他廢話,直接把他搡到了馬車轅上,馬車稀溜溜嘶鳴踢踏,中元一探腦袋,夏芸的手就到了,到了也彼此看清了。
“夏芸!”
“中元!”
哎呦!中元被夏芸的粉拳一下子懟到了車裏麵,也是夏芸看見她緊急撤了力道,要不然中元就貫穿馬車到後麵地上哎呦了。
“不知道是你,中元”夏芸很歉意。
嗖嗖!
數支袖箭破空蓬蓬釘在了馬車上,前麵車轅上的藍道行媽呀一聲就勢趴在了車轅上,雙手顧頭不顧腚。
夏芸也顧不得中元了,折身跳下馬車手裏血瀝瀝的短匕前遞阻下了胡八鷹撲之勢。
夏芸看見喬裝打扮的中元一下子心裏踏實了,中元在,熊渝就在,即使熊渝不在,那麼明正也一定會在,因為就憑中元,他是不敢孤身到這兒來的。
這下子被胡八伏擊狼狽逃竄疲於亡命的夏芸來勁了。
呼呼!十來條人影緊跟著胡八下餃子一樣略過了牆頭落在了小廣場上。
“夏芸?”藍道行即使剛才魂飛魄散之際還聽清楚了,她叫夏芸,多好聽的名字。
“你是誰?”
中元齜牙咧嘴挑簾一眼看見了撅著屁股也剛剛抬頭的藍道行,四目相對,狼狽表情如同照鏡子。
“我藍道行!”人家的馬車,還是低調做人吧!藍道行慢慢直腰,看一眼亂哄哄的打鬥,指著飛來竄去的夏芸說:“我和她一夥的!”
藍道行看著女生美色男聲嗓音的中元心裏打怵,他可不知道中元有幾下子,他怕中元不分青紅皂白就過來修理他,所以憑感覺搬出夏芸。
你和夏芸一夥的!
藍道行?
我去,這不是熊渝找的藍道行嗎?
“你幹嘛不去幫忙?”中元氣呼呼的質問藍道行,他自己沒幾下子到時一點不理虧。
藍道行還奇怪呢,怎麼中元不去幫忙群毆。
“我我”藍道行眨巴眼睛說不出來,說自己不行太丟麵兒。
中元藍道行互相看著忽然都明白了。
“熊渝!”
“夏芸!”
“明正!”
牆頭上跳下了明正熊渝。
喜相逢卻算不上相見歡,夏芸幾乎帶了哭音,看見熊渝各種委屈就來了,因為熊渝接過了胡八,她壓力瞬間卸了。
“熊渝!”中元看見熊渝明正心裏踏實了。
“熊大!”藍道行驚喜的呼叫,忽然看見夏芸蝴蝶一樣圍繞熊渝纏鬥胡八,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明白了心裏瞬間哇涼,熊渝,熊大,這個熊大居然是夏芸冒死要找的人,天額!怎麼會這樣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