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道行自個兒在一邊也不覺得受冷落,隔一會兒就有一搭無一搭的問一句。
……
……
熊渝的下一步跟梅棋的不合拍。
梅棋想轉移到南城,熊渝堅決不同意,但是熊渝也不反對梅棋轉移到南城,愛誰去誰去,反正他不去。
夏芸就在蘭馨園附近,夏芸不會走的,他當然也不會走,他要等到夏芸,碰到夏芸,撞到夏芸!然後再也不能發生被迫分離的事,他後怕了,他怕夏芸會跟可嵐一樣讓將來的自己追悔莫及。
熊渝不走,明正中元當然也不走!
三個人就是一條繩上蹦躂的螞蚱!
關於梅棋的原計劃讓明正接手熊渝協助藍道行的事熊渝不反對,但是明正不配合,熊渝這種狀況明正怎麼會暗鏢什麼藍道行,梅棋高估了明正的覺悟,他以為明正跟著師父古鬆道長這麼多年,已經跟她一樣把輔佐徐階當作生命裏最重要的事了。
明正從來不是,當初他就是慣性跟隨師父的信仰,師父若在他會一直跟著信仰下去,師父不在了,他又習慣性的跟隨熊渝,但是心裏迷茫了,質疑了,那麼一切就不同了。
熊渝不是師父無法左右明正的信仰!
盡管熊渝對明正一直有影響力!
明正根本就對這種事有了心灰意冷的苗頭,他也就是跟著熊渝,有點兒隨波逐流的意思,現在,他連隨波逐流的心都沒有了,他不勸說熊渝就不錯了。
現在局麵有點兒梅棋難以駕馭的尷尬,明正熊渝不是爹生前的子弟,跟她似乎也是誤打誤撞走到一起的,她不能強行什麼。
梅棋有些為難,梅棋的為難明正渾然不去體查,熊渝懂,但是懂是一回事跟隨又是另一回事,熊渝不能顧全梅棋的大局而放棄等待夏芸,任何大局也重不過夏芸。
陷入隻有熊渝和梅棋才懂的僵局,老奎他們退出了討論各行各事去了。
“明正!你幫我一個忙,藍道行道士,你最合適接近他!”熊渝隻能轉向勸解明正,他眼睛對著梅棋,心神側耳卻在擰身在一根板凳上的明正。
明正的半邊臉幽幽在燈光下,他不想看熊渝側耳的盲人專屬動作,他心裏堵得慌,盡管他不提夏芸,心裏終究是覺得難受。
“藍道行跟我什麼關係?跟你什麼關係?別拿道士套近乎,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自稱貧道了。”明正擰著身子看著熊渝,中元在板凳的另一頭轉臉也跟著伸長了脖子,他當然更不關心什麼藍道行,他想著熊渝眼睛不好使,最好明正在,明正要是走了,出了事怎麼辦?
“我們幹嘛管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和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呃!我是說……好好!我不說……你麼繼續說……”
熊渝眼睛看不見,瞪若銅鈴的眼睛卻死死的衝著中元,中元的抱怨一下子被熊渝打壓的話不成溜,中元縮縮脖子閉上嘴巴,看也不看梅棋尷尬的臉色用胳膊肘兒頂了一下一條板凳上的明正,反正這個動作熊渝看不見,他才不管梅棋的感受。
明正梗了脖子不看熊渝,臉跟打鐵的似得:“先找著夏芸再說,總有個輕重,你自己的眼睛你自己心裏沒數啊!”
熊渝立時接不上話!
“先找著藍道行再說,把他帶到我這兒,我拴著他!”熊渝隻能這樣說。
“好吧!”梅棋無奈地看看各自擰脖子悶頭的明正中元,也隻能這樣了:“我跟老奎到南城看看有沒有藍道行的消息,六路七路……”
“別介!我們不用你的人照顧,別給我們分神了。”明正不等熊渝張嘴直接打斷梅棋的安排,他跟熊渝中元慣了,梅棋的人在他反而覺得別扭,別弄得你來我往跟織網似得那般密不可分。
熊渝也有這個想法,這樣他覺得欠梅棋的人情!
梅棋看了一眼熊渝,熊渝看不見卻感受到梅棋的心意:“放心!我們沒事的!”
梅棋沒再說什麼出了屋子,這個雜貨鋪的後宅盡數撤離了自己的人,並囑咐雜貨鋪的老板一些連夜奔了南城。
梅棋一走,中元就到門口,梅棋跟雜貨鋪的幹巴老頭說話的影子從前麵的窗戶映照,中元拿鼻孔出氣:“你說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繡繡花描描眉的過小娘子的生活,跟個女漢子似得奔波個啥?圖個啥?”
熊渝不理他,他把著椅子把手沉思。
“你圖個啥?”明正接著中元的話問熊渝,他把板凳對準了熊渝的椅子,燭光在兩個的中間突突,映著兩個硬漢的輪廓,都錚錚硬氣。
“我不知道!”熊渝看著看不見的明正,語氣卻不迷茫:“我就是覺得應該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