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棋沒有再伸手攙扶熊渝,六路過來熊渝搭扶著他的肩膀跟著走,熊渝有些負氣情緒,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在梅棋麵前表現出任性。
梅棋一笑搖頭。
屋內想必也是昏暗的,熊渝聽見六路腿碰椅子的聲響,這個聲響讓熊渝準確的坐到了椅子上,他鏗鏘的拄著櫻槍,麵色不鬱,看不出情緒,像個鐵麵門神。
熊渝不想先開口!
“明正他們在白鳳樓附近斷了聯係,你別擔心,很快就會聯係上他們!”梅棋遞過濕濕的汗巾碰熊渝的手,熊渝緊繃的神色一下子繃不住了,熊渝接過來,一隻手匆忙的擦臉,眼睛沒有任何感覺,熊渝心焦但沒表現出來。
“你不該再用白骨禪!”梅棋說了這句微微責怪的話便欲言又止,小飯館的事她第一時間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說這話毫無意義,不但萬不得已不到性命攸關,熊渝怎麼會再動白骨禪?
“你的眼睛怎麼樣?”梅棋有些憂慮,因為今夜烏雲遮月,明天可能不是個有利於熊渝曬太陽的大晴天,自打熊渝眼睛有疾,梅棋不自覺的關心起天氣來了,她看著端著架子坐姿鏗鏘的熊渝,把歎息咽了回去。
“還好!”熊渝在想著明正夏芸他們也在白鳳樓附近,那麼自己在小飯館搞出的動靜怎麼就沒把他們引出來?
那麼就是一種可能,他們在自己被黑瞎子圍殺之前離開了白鳳樓,那麼胡八一直在白鳳樓,這就說明明正夏芸中元是安全的。
想到這裏,熊渝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了些。
被追殺的境況對於明正夏芸來說稀鬆平常,他們都懂得在危險的邊緣遊走且自我保護。
“胡八很狡猾!”梅棋坐下來,把六路遞過來的茶水推到熊渝跟前,茶碗在桌麵摩擦的聲音讓熊渝準確的端起茶碗,熊渝幹渴了。
梅棋一舉一動都跟熊渝有種默契!
“別擔心!我不是逃避殺胡八,而是我不想跟張生笑合作,這讓我很不舒服,也沒有安全感!”熊渝放下茶碗,六路續茶。
梅棋知道熊渝害怕張生笑加以利用他之後的後患,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後患。
“你放心!你的行蹤張生笑不知道,……”梅棋沉吟片刻:“任何人都不會知道!”
梅棋強調的是陸乾雨,梅棋總能一眼看透熊渝的內心。
熊渝埋頭喝茶,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但是,藍道行也出現在白鳳樓!”梅棋也端起茶碗,她切入正題,這才是她最關心的事!
“藍道行?”熊渝恨得牙癢癢的藍道行痞子形象浮現眼前,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廝就不能不跟著添亂?
熊渝這才覺得梅棋的核心目的在於藍道行的安全,在保證藍道行的安全的前提下其他的她都是捎帶腳,自己或者陸乾雨?
梅棋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女孩子,這是很吸引熊渝的地方,這個貌似柔弱實則堅韌的女孩子有著比他更堅定的立場,她的根不在陸乾雨的感情上,也不在複仇上,而是在徐階的立場上。男人經天緯地的抱負體現在一個柔弱女子的身上,這很讓熊渝震撼。
不知不覺的熊渝總是在下意識裏在研究梅棋,想深度挖掘梅棋的內心,那個他不完全了解的內心讓他充滿了好奇,他想清楚梅棋內心的原動力,越是哪以捉摸越想要琢磨,這無關異性相吸!
熊渝想得出了神。
“後來他不見了!”梅棋看熊渝沉默她接著說,這是她最大的煩惱,小飯館裏熊渝差點被胡八算計,藍道行忽然出現在那裏,這樣讓她揪心的巧合忽然不歡而散,胡八斷了線,藍道行潛了,梅棋有種局勢難以把握的無力感,她想跟熊渝念叨一下,緩解心理的壓力。
“他活膩歪了要去白鳳樓?”熊渝心裏煩亂起來,他扭臉衝著梅棋的方向,他看不見的眼睛瞪得很大:“去尋歡作樂?”
熊渝說完忽然覺得跟一個女孩子說這些有些不妥,熊渝趕緊轉過頭,盡管看不見還是有些尷尬。
“也不是,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子在白鳳樓操琴賣笑!他以前也斷不了去!”旁邊的六路接話說。
“還有這等事!”熊渝蹙眉想了想,似乎自己的耳朵曾經撿了幾句藍道行敘說經年往事的話,當時他渾沒在意。
“有這條線還不好說,隻要……”七路話說一半就被梅棋打斷:“那個女子倒是一嚇唬就說了實話,她說一個女匪徒劫持了藍道行!”
“女匪徒?”六路摸著後腦勺大惑不解的看著梅棋,梅棋無奈的說:“那個女子反複就是這麼說的,而且,藍道行居然打算入夥不當道士了。”
“什麼?”熊渝重重的一拄櫻槍,地上鏗鏘一聲青磚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