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得知與陸儒臣毗鄰而居那種不安全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是熊渝又從危險中看到了契機,陸儒臣跟右耳的可能性也很大,如果從陸儒臣身上跟出右耳的下落,那豈不是一條捷徑?
找到了右耳就找到了張伯棟,張伯棟右耳一日不除,熊渝心裏就不踏實,昨夜的殺手也用弩箭,熊渝看不見也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那個人,他覺得張伯棟的可能性很大,這個身殘誌堅誓與自己你死我活的張伯棟太招人恨了。
要是熊渝眼睛不出問題,對於無意中遇到陸儒臣他會喜出望外,現在不同了,萬一陸儒臣引來張伯棟和右耳,真就麻煩了。
卯時假寐的熊渝輾轉反側想著對策。
雨後的蕭條熊渝看不見,大鍾回來已經天光大亮。
從客棧到大鍾的二大爺家,大鍾反而不知道怎樣和熊渝相處,老這麼耗著好像不是事,攆人大鍾說不出口,本是暗盯,現在成了廝守?。
這戲劇性的一處讓他哭笑不得!
大鍾打算跟趙五彙報一下,這件事他不敢拿主意,他跟蔡越不長時間,以前一直跟趙五的,大鍾潛意識裏想先暗裏問問趙五。
熊渝打了個盹,他著實記掛著天氣和陸儒臣的事,他有了主意隻等大鍾。
“這裏很安全,你盡可以放心的睡一覺,嗯!曬太陽晚不了,剛下雨院子裏雖然沒有積水但是潮濕的很。”大鍾看熊渝在窗戶邊出神,青胡茬看著有些邋遢,但神情卻冷靜的讓人心悸。
熊渝眼睛裏惘然的神態隻是假象,他摸索著坐下來:“你這兒不安全,我拿不準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你!”
“什麼?”大鍾大瞪著眼睛,因為詫異緊抿的嘴唇肉嘟嘟的,年輕洋溢在他的臉上,熊渝可以想見大鍾的吃驚還有隱隱的怒氣在臉上的表現,跟自己同齡的人都沒有熊渝的滄桑。
熊渝意識到自己這種說辭可能惹惱了他。
“我二大爺……”
“不是你二大爺……”
熊渝覺得自己的語氣容易讓大鍾誤解,也不夠尊重老人,他立刻解釋說:“你誤會了,我指的不安全是西院,租住西院的人我認識,他是九道山莊的莊主陸儒臣,我們素有舊怨。”
大鍾立刻眯起了眼睛,接著皺眉搜尋記憶力那個租住戶的印象。
就是看著不差錢!
“但我剛來,這個陸儒臣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我會來而預先租住西院。”熊渝話說的很慢很家常,他徐徐善誘的像個老江湖。
“九道山莊?什麼來頭?”大鍾靠近熊渝,在窗口看向西院,西院有動靜,但是不大。
“不是什麼大來頭,就是江湖人不想混江湖了,想著用銀子在京城找個靠山出人頭地。”熊渝想想陸儒臣到處鑽營靠山山倒的倒黴經曆嘴角牽出一絲嘲諷。
“奧!”大鍾聽到這兒,眉梢一展,有些不屑的揚眉吐氣,出口帶著錦衣衛的囂張:“這樣的人物也敢招惹錦衣衛?”
“他當然不敢,但他的主子敢!”熊渝眼睛有些脹,他閉上眼緩解,再睜眼窗口光暈一片,這讓熊渝喜悅難製,他覺得太陽已經在招呼他了,他對陽光總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共鳴。
“他的主子是誰?”大鍾語氣裏還是有明顯的質疑,在他心裏,誰敢抗衡錦衣衛!
“他的主子真不少,就我知道的有葛偉庭,呂不同,嚴白鴿,至於現在,我不清楚,最大的可能是暗河殺手集團的右耳,奧!就是沈萬安的人!”熊渝用手摸索,大鍾不知道他需要什麼,以為是躺椅,趕忙說道:“柴房裏有張躺椅,一直沒人用,我去搬。”大鍾沒有馬上動,他引著熊渝的胳膊到門口,葛偉庭他當然知道,錦衣衛響當當的人物,不過在通州張家灣莫名其妙的掛了,至今是個迷。
至於呂不同他有聽說過也見過,跟葛偉庭相交莫逆,嚴白鴿,他更知道,嚴世藩的外宅寶貝女兒,至於熊渝後麵提到的右耳沈萬安他聽著陌生,但是暗河殺手集團他聽說過。
對這些如數家常的熊渝讓他大吃一驚!
大鍾覺得熊渝比他想的不簡單的多,大鍾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潛意識裏等熊渝下文。
“有沒有鬥笠?”熊渝想曬太陽,但是不得不提防隔牆的陸儒臣,熊渝故意危言聳聽,他知道陸儒臣真是巧合,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和他一牆之隔,更不會因為大鍾而另有目的,熊渝就是要引起大鍾的警戒心,他需要大鍾的幫助。
二大爺的鬥笠剛好在廊柱上掛著,水早滴答幹了,大鍾順手摘下來遞到熊渝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