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樓道裏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小藍噓聲,大丫的啜泣戛然而止。
“你很有錢嗎?在這種地方花這冤枉銀子!你這個敗家的東西!”大丫還是忍不住擰了小藍一把,小藍直嘶嘶吸氣:“別動手好不好?”
“我很有錢了,大丫!我就是來告訴你我也有錢了!我早就說過,我藍道行不會一輩子不出頭的!”
藍道行?
夏芸沒從熊渝嘴裏聽到過這個名字,沒什麼感覺。
外麵的果然是藍道行!
大丫不是他的情人和親人,兩個人就是青梅竹馬的同鄉關係,雖然這麼說很容易引起些什麼想象和誤會,但是兩個人其實就是單純的同伴關係,因為一起經曆了水災,一起經曆的家破人亡,一起流落江湖,所以顯得很親近,別無其他。
“你整天的裝神弄鬼也能掙大大錢?”很明顯大丫不相信藍道行的話,夏芸看加她在藍道行的攙扶下坐在了圓桌旁。
藍道行也坐下來,坐下來嘴不閑著手也不閑著,被大丫撕扯的道袍很不像樣子:“什麼叫裝神弄鬼?算了!跟你說也是對牛彈親,我就是告訴你,我真的長本事了,以後再也沒人敢小瞧我了,順便我也想把你撈出去,別告訴我,你自甘墮落不想出去啊!”
“一根筋啊你!撈我得很多銀子!”大丫沒有夏芸觀眾所期待的喜極而泣感動的一塌糊塗,語氣裏反而有些自輕自賤的恨意:“我就這命,你還是省省吧!自己積攢些銀子將來找個良家女子好好過日子!”
夏芸有些感動!
“你看你!就死看不上你這幅德行,瞧不起我啊!我也會有很多銀子,不就是銀子嘛!”藍道行又在拍胸脯:“你等著!我一定會攢夠贖你的銀子,我說話算話,把你撈出去,回到家鄉,給你找個可靠的老實相公,讓你過男耕女織的小日子!”
夏芸聽著不對勁了,這兩人怎麼這麼別扭啊!
腳步聲往這邊挪,大丫慌張起來:“小藍!快躲躲!”
“躲什麼躲?我是花銀子的!”
“張九上次就說了要扒你的皮,你順了他的玉觀音,他可記著呢?”
“我去!”藍道行這才想起這茬,想想張九五大三粗的體型心裏打怵。
外麵一個管事的低聲說話:“都給我輕點兒,陶真人在上麵呢?”
藍道行本來還有些想法,一聽陶真人三個字不等大丫發話,他出溜就繞過了屏風。
夏芸趕緊縮到了床底下。
就隻見藍道行扒著後窗剛一探頭,人接著矮了下來:“我去!”
外麵很輕的敲門聲,大丫慌慌張張的問了句:“誰?”
“張九爺讓給大家提個醒,小心各自屋子,外麵衙門裏的人正在搜查逃犯!”
“回九爺!香菱屋裏那有什麼逃犯?你可不要嚇唬我們啊!”大丫打開門的聲音。
“就是提個醒,怕什麼怕?陶真人在上麵,誰也不敢放肆!”
“對啊!九爺!您不進來坐坐?”
……
一陣悉悉索索,夏芸就覺得床底下一擠,藍道行倒著屁股爬了進來。
藍道行擠進床底下才發現床底下多了個人,一雙好看的冷眸死死的瞪著他,藍道行還沒等發音,夏芸得手就到了藍道行的脖子,藍道行踏踏實實的被夏芸鎖喉,然後狠狠一帶,整個人趴在了地板上,嘴巴堵在繡花鞋上。
“想活,就不要出聲!”夏芸手上用了力,藍道行隻覺得耳朵嗡鳴呼吸斷了趟,腦袋瞬間大了。
夏芸看藍道行不停的點頭,手上鬆了勁兒,藍道行下巴墊著繡花鞋使勁兒喘氣。
關門落插聲,大丫慌忙奔向屏風:“小藍!你個該死的!你說,你犯了什麼案子?你是殺人越貨了還是搶劫大戶了?你個天殺的,怪不得有錢了,你還真敢啊你!”
夏芸一動不動,藍道行想動動不了,一根手指頭伸出床底下直搖晃。
“你不說趕緊的遠走避禍,你 你 你還敢到白鳳樓來招搖,你這不是找死嗎?今天得虧的陶仲文在,要不然,東廠的人早衝進來搜人了,你個大眼賊,你就是想玩我的命啊!”大丫繞過屏風疾奔的步子猛然看見了床底下藍道行的手指而停住,粉紅的八幅羅裙裙擺一陣蕩漾。
“你出來!”大丫跺腳壓著嗓門喊。
夏芸不放手藍道行當然出不去!
看著床單流蘇流淌,看著藍道行不但不出來還在不停搖晃的手指頭,大丫氣急,蹲身猛地掀起了床單,兩雙眼睛同時看著她,藍道行的眼神是巴巴的,夏芸的眼神是冷厲的。
大丫一屁股歪坐在地,粉臉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