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開!”熊渝不在夏芸可敢欺負中元,一把揪住中元的肩膀往門框上一推搡,中元鍋餅一樣貼在門框上,他也不敢貧嘴了,看著氣不打一處來的夏芸眨巴眨巴眼睛:“喂!你不聽熊渝的消息了?”
夏芸腿快已經一步跨出門檻了,一聽中元這話,腳咯噔停住了,身子硬生生的回轉,臉上的火氣立馬煙消雲散,緊張的嘴巴直抖:“你 你真有熊渝的消息了?”
中元這才出去多大會兒啊!
放屁的功夫就有熊渝的消息了?
“不知道真假,反正是個沾邊的消息!”中元抬腿進門,揉著被撞肉疼的肩膀坐在明正跟前。
夏芸負氣跟進來。
明正看著中元,中元很嚴肅:“老奎剛得到一個消息,說是昨夜梅棋和熊渝被錦衣衛抓了,扛刑不住被弄死了!”
“什麼?”夏芸尖叫一聲從後麵就薅住了中元的領子,中元被勒的咳咳不止。
“撒手!”明正一扣夏芸手腕子,夏芸撒手,中元從凳子上一下子墩到地上。
“消停會兒!熊渝不會死的!你給我聽清楚,別一驚一乍的。”明正瞪著眼圈兒發紅,鼻子忽閃忽閃的夏芸:“這隻是張生笑放的假消息!你長點兒腦子行不行?”
“他幹嘛放這樣的消息?”中元又搶話說,他憤憤的仰臉瞪著夏芸,一看夏芸一對一雙的眼淚吧嗒吧嗒也就心軟了,拍拍屁股爬起來重新坐到凳子上,中元湊近明正:“老奎也不相信,他帶人親自打探去了,讓我們稍安勿躁!”
“誰在清水庵?”明正抓桌子上被藍布包裹的快刀。
“王四兒!老奎讓他在清水庵外麵把風,我就是聽他說得!”中元緊張的摸摸大腿上捆綁的拐子銃,盡管沒有了彈藥,硬邦邦的觸感也能稍微壯壯膽色。
“怎麼辦?”夏芸看著明正,眼睛眨巴掉一大滴眼淚,流眼淚的夏芸不是夏芸,夏芸手足無措了直發傻。
“走!”明正扒拉開身前的中元還沒抬腿,這時候,清水觀外一聲短利的呼哨響起。
幾隻喜鵲被驚起,突兀的振翅圍著清水觀西南角的桃樹盤旋了一個圈兒撲棱棱飛走。
“壞了!”
這是王四兒示警。
明正一拉中元衝夏芸喊:“快!撤!”
三個人腳跟腳竄出了房間,沿廊向東,清水師太從佛堂出來一看明正三個衝東南角打了個快走的手勢,明正帶頭翻上了東南角的牆頭,夏芸押後剛跳下牆頭就聽見西麵胡同裏刀鋒相較的聲音,王四兒的慘叫過後,一陣嘈雜的翻牆聲起。
一段高牆,一架青藤,秋千架旁的菊花叢裏明正一回頭,竟然不見了夏芸。
“哎!”明正驚得幹張嘴沒喊出聲,中元貓著腰揪住了明正的後腰帶低聲說:“這死丫頭跟進來了,喂!喂!她在那兒?”
明正也看見了,夏芸的淡綠裙裾在不遠處的花叢間一閃,靈狐一般沒入一棵海棠樹後。
明正恨恨的想跟上去,無奈人聲從一堆白石假山後響起,明正趕緊帶著中元往青藤架後躲,沿著東牆根的青藤架閃進了一個月亮門的跨院,沿小徑成林的翠竹,明正和中元往南奔,翻過一段很矮的花牆進入一個繁花似錦的後園,後園往南一排紅樓被綠樹掩映。
明正中元知道已經到了白鳳樓的後園。
明正沒有再往南潛,他沿著金銀花的花架往西,他揣測夏芸也會潛到白鳳樓的後園,極有可能在西邊月亮門的花叢裏藏身,明正不想撇下夏芸,夏芸不能出事。
清水庵沒有傳來打砸搶的動靜,明正中元在花架濃蔭裏俯身側耳,東西胡同裏有隱隱的嘈雜聲,急促紛亂分道揚鑣的腳步聲讓緊鄰西胡同的這麵花牆有震顫,明正雖然難以估算人數,但是知道人不少,就是不知道哪撥人!
王四兒掛了,看來不可能是錦衣衛,胡八?這廝的消息也太快了吧!
明正多少心裏不得勁,老奎不在,王四兒掛了,老奎如果發現異常還好,如果撞到圈套裏那可就糟了。
這些人明擺著有備而來,他們一定會追蹤到白鳳樓,要不盡快撤離白鳳樓,等網鋪到白鳳樓那就麻煩了。
明正這麼想著,快速的沿西麵的花架舛錯,還是不見夏芸。
“死丫頭!”中元牙咬切齒的罵,他於亂花叢中一直豎著耳朵。
幸虧是時近晌午,白鳳樓除了時斷時續的絲竹之聲,這後園並沒有打手雜役人等出出進進,等幾個老婦路過洗衣房路過花架,明正已經到了白鳳樓後。
不見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