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真沒關係!
“嗬嗬!”張生笑笑了,笑聲聽起來像個朗朗的書生:“藍道行要想在宮裏站住腳,這個胡八也必死!”
熊渝眼皮一抹搭沒接茬,張生笑知道的很多,多做解釋反而欲蓋彌彰,知道就知道,陸炳不也是想有股新生力量製衡陶仲文嗎?
熊渝想著自己的警惕擔心是多餘的,張生笑怎麼會這麼急著卸磨殺驢!
“等我的消息!”張生笑起身,他拍打屁股上的塵土語氣戲謔:“安心在這兒,大丈夫何患無家!”
張生笑的地盤!
“好!”熊渝聽見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停在了院子裏,在十步之外恭候張生笑。
張生笑走了,宅院裏一片死寂,熊渝知道張生笑在外圍布置了人手,自己是安全的相對也是被監控的。
梅棋還沒有回來,熊渝控製忐忑的心情理清思緒,有一個腳步輕靈的侍衛出入,並自報家門是張生笑特意安排照顧熊渝的人。
明正中元還有夏芸應該突圍了吧?
張生笑的人早就到了現場,看在梅棋的麵子上放過明正他們順理成章。
熊渝說服自己不要擔心明正夏芸,現在,他就想梅棋回來,他上趕著躥騰張生笑殺胡八,除了真想胡八死之外就是想取信於張生笑,但要想脫離張生笑控製還要依仗梅棋。
梅棋不回來熊渝如坐針氈。
想想,是男人都是醋壇子,陸乾雨怎麼會讓梅棋月夜和自己獨處,即使陸乾雨君子風度也不可能。
月影西斜,熊渝被麻利的侍衛處理了傷口,換了衣袍,剛端起飯碗,就聽見院子裏腳步聲急。
不是梅棋的腳步聲,也不是張生笑的。
熊渝放下飯碗側耳。
“公子派人送過來的!”
“好!”
腳步聲交替,重物擱置在桌子上的聲響。
熊渝觸手可及的金屬冰涼。
熊渝心感異樣,他的左手一下子覆蓋在上麵,他的手指遊弋摸索,心裏感受體察入微,短弩!
精鋼的短弩弩匣半尺,比小手指還要精細的弩箭密密排排,熊渝心數,一二三四五六七,七連發!
比七連殺海嘯的精鋼短弩更加精悍,弓形小巧便於隱藏。
“如果不順手請盡管說!”
“還好!謝謝公子費心!”熊渝心裏嘭嘭急跳,他麵無表情的轉首,聽著腳步聲穩健的出房。
“這裏還有!”隨侍的侍衛把箭囊遞到熊渝手邊,熊渝一抓,墜手的鹿皮箭囊沉甸甸的有三四十支之多,熊渝心下竊喜。
匆匆吃過了飯,熊渝就摸索著熟悉短弩,這種精鋼打造設計精巧的短弩非一般工匠可造,也就是一般人根本搞不到,當然熊渝也不會認為這是什麼陸乾雨的苦心,這是梅棋知道自己不能再用白骨禪而費心向陸乾雨討要的,這也表達了一個訊息,梅棋知道熊渝和張生笑的合作,她要幫熊渝一個大忙。
梅棋會不會因此而屈就陸乾雨?
熊渝一轉這個念頭就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
“燭台在哪兒?”
“在窗台!”侍衛看熊渝直臂,黝黑透著金屬亮度的短弩緩緩抬起把他嚇了一跳,熊渝的眼睛堅定而冷漠,青青的胡茬布滿了下顎,這時候的熊渝真是個殺手。
嗖!
撲!
窗台上的燭光應聲而滅,並排的那隻燭台燭火明滅搖晃,屋內的光線頓時暗淡了許多。
短弩釘在樹幹上的聲響很沉悶,有人影從東南的角落裏突兀而起,在月光下流光的繡春刀
機警的對峙著夜空,夜光霜白在這個錦衣衛彪悍的雙肩,他望向熊渝所在的房間,看見裏麵的侍衛站在窗口無言的攤攤手,嗤的一聲擦亮火折又點燃了一支燭火。
接著,窗口映照而出的光亮增大,無數個燭台搖曳,修長身材的侍衛閃身出門的瞬間,箭矢嗖嗖,七七八八的燭火去了一半,釘在牆上門框上的箭矢咄咄有聲,兼有穿窗而出的弩箭的破空之聲讓院子裏不知所謂的錦衣衛忽然頓悟,一貓腰沒入旁邊的菊花叢。
屋子黑了,在熊渝看來這跟他毫無關係,在黑暗中他反而有種安全感。
短弩很順手,就是左手發射的速度有待提高。
“好了!”熊渝不緊不慢的收起了短弩,他仰麵躺在了床上,除了手裏的短弩他沒有其他的感覺。
門外的侍衛哦了聲,擦亮火折進了屋。
張生笑負手在南牆下看著一根燭火微弱的房間輕輕舒了口氣,然後,一個招指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