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2 / 2)

熊渝想著出了神。

藍道行奔著看熱鬧的心,一看熊渝表情就疑惑了,他湊近了熊渝也跟著皺眉頭。

“怎麼你認識?”藍道行想想也不可能。

熊渝搖頭,即使是嚴世藩的人他也不盡知,如果是徐階一頭的他也知之甚少,熊渝這才發現自己對朝局的無知影響了自己對敵我的判斷。

熊渝忽然起身一把拉住往後退步的藍道行:“走,看看去!”

藍道行應著看著熊渝臉色討好的說:“到時候瞧我的!我包打聽!”

菜市街的街口,日頭照著臨時搭起來空蕩蕩的監斬台,離慣例午時三刻的監斬時間還早,周圍雖然有指指戳戳的路人,但是遠沒有達到行刑時人頭爆棚的高峰狀態。

菜市很近,熙熙攘攘的叫買叫賣,提籃擔擔的穿梭,一切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一張大紅榜前擠滿了販夫走卒升鬥小民,有識字的搖頭晃膀念著官文告示,下麵交頭接耳嘰嘰喳喳一片。

陽光從茶棚縫隙篩落,星星亮閃在熊渝的身上,臉上,熊渝的表情讓光斑打的光怪陸離。

這個角度有些遠,但是足夠觀察監斬台周圍了,大紅榜前的人疙瘩也讓熊渝注目很久。

茶鋪的老板已經絮絮叨叨了很長時間,熊渝隻是喝茶,倒也不悶,藍道行拽著鴨子步從街對麵過來,瓦藍的天空下,監斬台,遠處的槐樹冠上家雀盤旋不去,各種嘴臉折疊,幾座毗鄰的酒樓店肆飛簷翹腳,鬥拱彩繪都積壓在以監斬台為中心的空間裏,都擠壓在熊渝的視野裏。

人們好像習慣了這血腥的台麵,這臨時閑置的監斬台看起來無關痛癢。

熊渝的心始終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發悶,越來越悶,有種想要歇斯底裏的感覺。

熊渝嗅到了血腥和殺氣。

“熊大!”藍道行發現?熊渝的視線已經穿透自己不知他落到何處。

“今天要斬的這個人卻是姓劉,叫劉直,聽說是個七品官,問斬的罪名是外官擅自進京,兼有勾結鹽運司走私鹽引的罪名。”藍道行屁股落在椅子上,看著熊渝。

熊渝拳頭頂了一下鼻子:“劉直!劉直!”

熊渝沒印象,他沒聽逍遙子或者徐階提過這個人,名字完全陌生。

“對!劉直,人稱劉三劍,聽說幾年前因為卷入什麼案子而被貶官降職。”藍道行因為不摸底細而不好意思起來,看著熊渝一個勁兒的撓頭,熊渝卻勾頭另有所想。

外官擅自進京是大忌,不為官的熊渝都知道,久在官場的劉直豈會不知?

沒有旨令,這個劉直豈會犯大不忌私自進京?

走私鹽引?

熊渝冷笑一聲,一個被貶官的七品芝麻小官走私鹽引?

鹽引是什麼?

鹽引專製豈是這等外官所能接觸倒賣的?

藍道行看著熊渝忽然的勾唇冷笑,眼神微微虛眯出鍛打的寒光,藍道行麻溜的出溜到櫃台,那裏有兩個白胡子正在交頭接耳。

熊渝回頭找藍道行的時候,藍道行一臉嘚瑟的回來了。

“這個劉直被貶官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叫沈辣的同鄉觸怒皇上,他沾包被株連才貶職外放!”

熊渝心裏轟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