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家的院門是掩上的,看著緊閉,熊渝用手悠著勁兒推了一下沒推動,裏麵落了門插還頂著杠子。
這天剛黑,怎麼這麼早就關門了呢!
熊渝麻利的翻牆而入,靠院門裏是個牲口棚,大黑騾子的噴鼻聲很響,熊渝貓腰在大黑騾子的石槽前的洞黑裏停住了,有個踢踏著拖鞋的女人出門就潑了半盆水。
屋裏的燈光襯得這女人的腰身十分的妖嬈,小衣羅裙透亮著兩條筆直的細腿,一個歪斜的雲鬢扭臉端著銅盆進了屋,衣袂掠風,那女子回身之際的小衣竟然是半敞的。
大黑騾子打著噴鼻把草料的碎屑噴了熊渝一後脖頸子,癢癢的,熊渝掏了一把,閃身在院子當中的一棵石榴樹後。
屋裏撥亮了燈光,有人在竊竊私語,根本聽不真切,忽然一聲高挑的女子笑聲讓熊渝趕緊矮下身子,黃暈的窗戶紙上映著一個壯漢的上半身,熊渝判斷是那個趕騾馬車的漢子。
看這樣子這個院子是趕騾馬車的漢子家,那個胖子呢?
看這個生活殷實的漢子也就是個跑腿的,根本不可能是火器的買主,熊渝看著那個走路扭捏妖嬈的女子在門口停了一下走進屋去了。
熊渝迅速的查看牲口棚旁邊的馬車,上麵的筐還在,熊渝一探手,柳條筐蓋子掀了,熊渝接著探手,裏麵除了幹草什麼沒有。
火器轉移了。
熊渝觀察好院子的結構,沒發現什麼,他有些浮躁,潛到有燈光的東屋窗戶根兒底下,這裏剛被潑了洗臉水,有些濕滑,熊渝穩住腳,慢慢上竄豎起了耳朵。
“這麼多銀子啊!”女子壓抑著大呼小叫,興奮的椅子也跟著吱吱嘎嘎。
“這不叫多,四十兩而已!”的確是那個趕車的壯漢,這個漢子壓低了粗糙的聲音:“二爺說了,跟他發大財的日子多著呢!”
女子嘖嘖的聲音不斷,銀子碰撞銀子的聲音在桌子上很輕很悅耳:“就那幾根燒火棍就這麼值錢?”
“快!收好!收好!”漢子催促:“記住不要在外麵瞎咧咧,露財招災懂不懂?”
“懂!”女子嘿嘿笑起來,銀子的動靜細碎:“你沒問問二爺啥時候在有這等好事?”
“等信兒!”
熊渝半蹲著伸著脖子聽了半天也沒聽到有價值的,,他就盤算這麼要緊的東西說不定藏在屋裏。
熊渝又蹲下來想著怎麼進屋。
啪啪!
院門忽然被拍了很重的兩下,也沒有人說話,熊渝借著院門的縫隙隻看見一個人影晃蕩,隔不多會兒,這人又啪啪拍了兩下門。
熊渝趕緊溜到大水缸後麵。
“快快!”漢子起身:“我去開門,你快收拾好了。”
“討厭!”女人咕噥著,但是動作很快,窗戶上壯漢一閃,屋門響了一下,這個壯漢大步騰騰奔了院門,到了院門低低的問了句:“誰?”
“我!”一個厚重的男聲,京腔十足。
“奧!二爺!”漢子鬆一口氣的樣子,門插響完門軸響,院門一分,一個圓滾滾的影子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