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上車!搬回家才是咱的!”明正顧不得喘息招呼中元。
熊渝躺在河坡上喘息,勞累不是最難受的,他的眼睛因為白骨禪葛偉庭而又發作了,有心理準備所以熊渝並不驚慌,在南京鰣魚廠貢船船尾熊渝度過了短暫的失明期,現在好多了,為了不讓明正中元察覺,熊渝做精疲力盡狀。
搬銀子中元有賊勁,吭哧吭哧比明正賣力。
“發財了發財了!”中元把馬車趕得很慢,也不管明正一邊罵娘一邊換衣服就一個勁兒的自個興奮的嘟囔。
熊渝換過幹淨衣服,把銀袋子往腳底下踹,一擔腿正舒服,他接著閉目養神。
“泡脫了皮了,掙錢不容易啊!”明正也把腳擔在銀袋子上,兩個人一順撇躺著,頭在馬車外,正頂著中元的屁股,馬車輕輕的顛簸很舒服。
冷月繁星,天似穹廬。
“說說,說說,怎麼得手的,葛偉庭那廝是不是掛了?”中元跟打了雞血一樣連連追問。
熊渝的眼睛一陣一陣不舒服,他一會兒睜眼一會兒閉眼,不想說話
“葛偉庭滅了,說啥說,累死了都,中元!慢慢兒走不急,明早上趕著進城就行,哈欠!我眯一會兒!”明正哈欠連聲,一翻身對熊渝說:“你長點耳朵,別指望中元,他就是一車把式。”
眼睛一不好使,耳朵就特別好使,熊渝嗯了聲,明正也是累的夠嗆,翻身就睡著了。
下了河堤,一片雜樹林子裏夜鳥驚飛,中元勒了馬韁繩豎起了耳朵。
中元已經學的警惕性很高了,風吹草動都讓他脊梁溝冒冷氣。
來時明正和中元就走的這片樹林子,下了運河河堤往西北是京城,這片樹林北麵是一片淺窪地,長年泥塘蘆葦叢生,靠東邊有條通通州的小路 不太好走,但是近便。
熊渝支起了身子,馬車車廂壁板就手就放著兩把快刀,明正的那邊壁板也有兩把快刀。
明正睡不實,也醒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摸刀。
“有人!”中元說話舌頭直磕門牙,他死死的攥著馬韁繩,堅守馬車夫陣地,幾經生死,中元已經長了膽量了。
夜鳥的翅子沒入蘆葦蕩裏,恢複平靜的幽深樹林小路看起來陰森可怖,樹影斑駁,不見異物也不聞異聲,隻有馬車原地挪動的馬蹄聲。
熊渝揪著中元的後腰,中元機械的鬆了馬韁繩。
嗖!
一支銳響的箭矢從樹林深處激射,熊渝和明正各自揪著中元往馬車裏一貫,兩把左右鍥合的快刀錚然磕飛了箭矢。
中元一頭紮到銀袋子上,額頭熱乎啦磕破了皮,中元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抱著銀袋子轉過了屁股。
叮叮當當的金戈銳響,熊渝和明正已經躍下馬車,驚馬踢踏,扭車轅紮到了樹林裏,車軲轆卡住, 健馬噅兒噅兒直叫。
熊渝先於明正沒入樹林,明正持刀靜立馬車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