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在樓梯口看著熊渝,熊渝淡淡的一笑舉起茶杯慢慢啜飲。
很快,趙五被召進了雅間不到一碗茶的功夫,趙五出來了,隨後跟出了張生笑,張生笑並沒有往樓下看,而是徑直往西走,推開了一間虛掩的門進去。
熊渝沒有等趙五下來就迎上了樓梯口。
“張大人!”熊渝進門,趙五在外帶上了房門,空無一人的雅間裏,一張鋪了雪白天鵝絨的大圓桌占了雅間的中央,轉過大圓桌,張生笑雙手撐在後窗台上看宴賓樓後麵的大街。
“聽趙五說你來給我喜上加喜來了?”張生笑轉過臉,瞬間換了笑容,他以為熊渝以此為借口而已,他能給自己什麼喜上加喜?
對於張生笑這種官場摸爬滾打的人來說,喜上加喜無非就是加官進爵步步高升,恭喜發財妻妾成群對他來說隻是小樂而非大喜。
“是!熊渝真是此意!”熊渝對陸炳有官民隔閡,跟趙五張生笑沒有,就如同熊渝跟高拱裕王有官民隔閡,跟郭玉江沒有,所以熊渝說話毫不做作虛偽。
“嗬嗬嗬!”張生笑笑了,此熊渝已非昨日虎膽英雄的熊渝,多了很多的幹練甚至是狡獪世故,張生笑知道這喜也許是真的大喜,但是卻不是信手拈來的:“你是不是想戳那個馬蜂窩?”
張生笑何其聰明!
“對!但是我卻不是求你來收拾殘局!”熊渝想著張生笑還就是這麼認為自己的,說起來張生笑也給自己收拾了不少殘局。
“誰擋了你的路?”張生笑明知故問。
“葛偉庭擋了我們共同的路!”熊渝跟著張生笑坐下來,一南一北隔著大圓桌對視,或者說是對峙。
“你膽子不小!”張生笑捏著一個青花瓷的蓋碗劃出好聽的瓷器摩擦聲:“你認為我們都督首肯嗎?”
“我要是想要陸都督首肯的話我就不來找你了。”熊渝探身看著張生笑漸漸收斂的笑容:“皇上今天竟然傳旨要裕王禁足出戶,葛偉庭派人封鎖了裕王府,禦史台三個折子剛送到內閣,葛偉庭就以通倭罪名將彈劾他的三個言官抓獲,並且沒有押解進北衙門而是當場杖斃,這些都是嚴世藩授意的。”
熊渝穩定了下激動的情緒,他的語氣有著克製不住的尖銳:“張大人!這些也許還沒有傳到陸都督和你的耳朵裏,但是我相信你的人很快就會把消息送過來,你想想!這個明目張膽為虎作倀的葛偉庭陸都督還想留嗎?”
熊渝剛說完,門外兩聲輕輕的叩門,是趙五。
趙五進來看了一眼熊渝繞過大圓桌跟張生笑附耳幾句,張生笑的臉刷的變了。
趙五退出去!
“你的消息居然比我的快!”張生笑狠狠的將青花瓷蓋碗推到一邊。
“因為這幾天我也一直在盯葛偉庭!”熊渝當然不能說這是郭玉江和徐階的消息總彙,今天早上,郭玉江派人遞出消息就再沒有新消息出裕王府。
“我們要除葛偉庭難道還用得著假借你的手?”張生笑豎起了眉頭。
“可以不用!都督要殺葛偉庭易如反掌,但是遠不如我出手更省心,官場上說殺人容易也容易,但是沒有江湖手段來的幹脆,而且,更容易做手腳!”熊渝看著張生笑:“葛偉庭死了跟陸都督無關我想這是陸都督想看到的。”
“你能殺葛偉庭可以不用找我!”張生笑眯起了眼睛,臉色緩和了很多:“你根本不怕錦衣衛!”
“我一個做不了那麼大的局,而且,給你喜上加喜算是還你一個人情!”
“你是讓我還你一個人情吧!”
“熊渝隻想不被你們錦衣衛日夜惦記著!”
“是我老被你惦記著!”
嗬嗬!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