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腦子亂哄哄的,馬車拐彎,顛簸,柴房上的梅棋不見了,陽光在一排高大翹簷的屋宇上跳躍,琉璃瓦麵忽閃炫光,熊渝心裏接連被這陽光刺眼刺心。
熊渝倒不是擔心梅棋的安全,要是梅棋單人匹馬的出現,熊渝必然不會撇下梅棋逃生,外圍有接應這說明陸乾雨一定也來了,有陸乾雨在梅棋不會有事,從外麵的馬車準備齊當來看,不但陸乾雨來了,而且準備很充分,沒什麼好擔心的!
脫困的輕鬆熊渝一點兒也沒有,一閃而過的感觸熊渝不曾捕捉到,卻影響了他的心情。
熊渝的心像被壓了一塊巨石,他透不過氣來,心情亂而無序,馬車拐了又拐,一條街下一條胡同出,前麵有人給明正引路,是陸乾雨的人。
“可嵐可嵐!熊渝!你看看可嵐!”中元抱著可嵐被擠在馬車一邊來回晃蕩,昏迷不醒的可嵐把中元嚇壞了。
熊渝擠著夏芸把可嵐抱過來,可嵐的額頭紅腫的大包破了皮,血順到眼角,慘白的臉一道一道血痕看著很嚇人,這是可嵐掙紮著用頭撞擊柴房門板搞得。
“可嵐隻是暈了?,中元你冷靜些!”熊渝用袖口輕輕擦拭可嵐臉上的血,查看傷口沒有大礙,觸觸鼻息,熊渝鬆了口氣。
中元的臉蠟黃,連驚帶嚇,腿肚子還哆嗦呢!
夏芸的臉色也不好看,她在一旁抱著肩膀,後背火辣辣的疼,心也疼,熊渝忙著照看可嵐,那份焦急心疼讓她倍感淒涼,熊渝竟然忘了她也受了傷。
一個人的心空間有限,他裝下了可嵐,她被擠在角落裏。
夏芸也想喊痛也想熊渝把她抱在懷裏。
“可嵐沒事吧!”明正在前麵問,馬車減速,顛簸輕了。
“沒事!輕傷!”熊渝說是沒事,心疼的了不得,忽然馬車停了,熊渝探眼,一個人影在明正耳邊耳語,很快,這人撤了,明正將一串鑰匙別再腰裏,再次圈馬拐進一個胡同。
有陸乾雨的人斷後掃尾,熊渝很放心。
這次又要搬家了,磬馨園是不能去的,想必陸乾雨給安排了住處,又沾了梅棋的光了。
這麼想著,熊渝忽然想到最近怎麼回事?桃花運和桃花劫交替著來啊!
“可嵐真的沒事啊?”這是熊渝看見中元第二次表現的這麼恐懼,他不成器,卻是真心愛護可嵐,兄妹兩個相依為命,中元真怕可嵐有個三長兩短,一看中元哭咧咧的熊樣,熊渝想痛扁他一頓的心軟了。
“沒事!很快就醒了!”熊渝悶悶說。
“現在你害怕了,剛才幹嘛帶她出去,你豬啊你!”夏芸一肚子怨氣找到發泄點,她隔著熊渝惡狠狠的罵中元:“都差點讓你害死了,你真是掃把星,遇到你就沒一件順心事兒!”
中元理虧氣餒,蔫吧腦袋一聲不吭,熊渝抱著可嵐的頭,他抱著可嵐的腿,身子弓成了蝦米,袍子也扯了,發髻也散了,後腦勺都看出狼狽。
“鳥人!你一大早幹嘛去了?你怎麼把嚴白鴿勾來了?”明正也一肚子怒火,要不是駕車抽不出手,他真想摁住中元臭揍他一頓。
熊渝本不想當著夏芸和明正責問中元,現在明正發問他也不能再袒護中元,中元緊張的抬眼看他,他也來氣了:“怎麼回事?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