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鬆道長上了馬車,將一份勘合和鴻臚寺辦差的象牙腰牌給了小道童。
就這兩樣,別說京城,大明天下任行!
剛過了未時,雨沒下透徹,天陰沉著很悶,路上行人都夾著把油布傘步履匆匆,車廂裏就熊渝和古鬆老道兩個人,馬車行進不快不慢倒是有些透氣,熊渝自始至終沒有打聽此去密雲幹什麼,反正不會是別人認為的公幹,為皇上煉丹采購藥材?笑話!
密雲是北上出關的重要通道,大明在此專門設立密雲衛,加派重兵拱衛京師,這是熊渝對密雲的簡單印象,當然古鬆道長具體到那兒隻有他知道。
毫無懸念的出城,熊渝看見了城門口懸賞捉拿他和逍遙子夏芸的告示,自己倒有些英俊就是麵容草莽了些,逍遙子女性化的眉眼很讓人忍俊不禁,而夏芸一臉孫二娘的霸氣,熊渝微微笑,古鬆道長笑語:“逍遙子最像!”
加蓋的是北鎮撫司的關防大印,這樣通緝犯的級別是最高級的。
“暗河跟錦衣衛明鋪暗蓋,在京城你們要格外小心!”古鬆道長吧一本翻看殘破的普濟方拿在手裏,書簽打開就是石斛夜光丸的那一頁,熊渝來了興趣,普濟方是老父也喜歡看的醫書,熊渝也曾粗略看了一遍,他對這石斛夜光丸的記載有印象,這是專門針對眼疾的.
"鏟除暗河容易,鏟除暗河幕後黑手不容易!"熊渝覺得古鬆比逍遙子健談,他忍不住陳述個人看法,他迫切的想真正的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古鬆道長點頭:"暗河的根在這兒,盤根錯節在朝堂,不能夠操之過急."古鬆道長重重的扣指普濟方石斛夜光丸的這一頁,神色凝重但是又充滿堅定不可摧的自信.
德勝門守門軍校一看明正高舉的象牙牌便跟哈巴狗一樣吆喝手下驅散進出城的民眾,讓出一條路來拱手請讓.
城裏城外兩重天一樣,護城河上的風穿過馬車車廂,涼爽得很.
雨點吧嗒吧嗒很有節奏的打著車廂頂板,今天的雨下的有一搭沒一搭,極盡敷衍.
熊渝根本沒注意外麵下雨了,他的心神都放在古鬆道長所指的普濟方上.
暗河的根在這兒?
石斛夜光丸?
朝堂?
古鬆道長的手指又在石斛夜光丸頁麵上彈跳了數下,眼睛詭秘一眯接著說:"他不倒暗河不倒!"
聯係到在暗河了解的種種,熊渝明白了古鬆道長所言,心裏有些沉.
"殺了他!"熊渝出口帶著一股自己也感覺突兀狠戾的殺氣,第一次言談舉止表現的這麼符合殺手的身份,熊渝說完自己也啞然,這不明明是夏芸的口吻嗎?
一隻眼的癩蛤蟆殺他又有何難!
嗬嗬!
古鬆微微然撫須笑起,很有些慈祥的搖頭:"也不是沒試過,他的身邊護衛森嚴,都是收買的江湖頂頂級高手,失敗了兩次,所以第三次就別想了."
熊渝有點兒泄氣,想想也是,殺手的辦法就是最簡單粗暴的,但不是事事都行得通.
馬車偏離密雲,熊渝知道這是通往霧靈山的路.
古鬆道長挽起車簾,熊渝也跟著挽起他這邊的車簾,稀稀落落的雨沒精打采的,路上罕見行人,遠遠地霧靈山輪廓簡單的就像個土包子,成群低飛的鳥兒掠過上空,趕車的明正打了一聲很響的哨音.
"那怎麼辦?"熊渝收回目光看著古鬆道長.
"雙管齊下,內外兼治!"古鬆道長把普濟方放到了熊渝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