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集西十裏外候命,一個都不許漏網!”
“是!”
熊渝沒有聽到異樣,但是看到異樣了。
東麵官道上宿鳥驚飛,亂翅四散,一種極其模糊的塵囂泛起,滾動如潮向黃家集奔來!
熊渝明白了。
幾百人才會有如此聲勢,不是暗河左支的人,也不可能是趙禿子,熊渝凜凜的判斷著已經聽到了滾滾隱雷般的馬蹄聲。
夜被撕裂,血雨腥風呼嘯而來!
“現在好戲開鑼,我們什麼都不必做!”張伯棟穩坐釣魚台。
近了,近了,馬蹄聲忽然分道,塵囂如忽然擴張的獸口在黃家集東頭張開巨鱷,兩叉鐵騎把黃家集一口吞了下去。
這隊快如鬼魅的人馬衝進黃家集,黃家集後知後覺的升鬥小民家家關門閉戶,一時間關門落插之聲此起彼伏,嘈雜驚慌全部局限於自家門庭,街麵上納涼閑話的人如被狂風席卷的落葉般一時沒了影蹤。
他們都似乎比熊渝經曆的更多更明白反應更快!
馬鞭起落馬蹄狂奔呼喝如利劍直直插入順豐客棧。
一刹那廝殺爆棚,就隻見順豐客棧方向哭爹喊娘雷霆破罵夾雜著刀劍交鳴之聲響徹夜空,馬廄著火,亂馬嘶鳴,門板窗戶被破壞的混音一浪接一浪。
熊渝霍然起身,張伯棟一把摁住他的肩膀:“沉住氣!”
“這是什麼人?”熊渝好像隱約知道答案但是還要向張伯棟求證。
“什麼人能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呢?”
張伯棟嗬嗬笑了:“我們也算同行!”。
對於自己一手導演的這好戲張伯棟很滿意。
衙門口的人!
這麼訓練有素又奇兵快馬,唯有錦衣衛!
熊渝不明白一盞孔明燈張伯棟何以能調動錦衣衛?
同行?
也沒錯,不過就是一個黑一個白,黑是真黑,白未必真白,隻不過人家有堂而皇之殺人的執照罷了。
一注火光衝天,跟著濃煙滾滾,廝殺沒有擴散,也沒有維持很久一盞茶功夫而已,鐵騎呼嘯迅速撤離黃家集。
又等了半個時辰,黃家集雞飛狗跳了,但是廝殺安靜了。
順豐客棧已經沒了原來的樣子,斷壁殘垣的招牌門樓,馬的屍體和人的屍體散落門口,十餘個火把還在突突燃燒,入眼到處是血,血腥彌散,有脫離肢體的胳膊或者手零散在各處令人作嘔。
暫時沒看見活人!
張伯棟勒馬在距離現場一箭地勒馬墜蹬,李裁縫身手敏捷的跳著進去查驗,熊渝遲疑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裏麵各種死法各種麵孔,熊渝使勁快速的辨別,但是很快他就穩住了,慌張什麼,夏芸怎麼可能在裏麵!
李裁縫的速度很快:“張先生!排除客棧的掌櫃夥計二十三人之外,死者一百八十九!”
更讓熊渝驚歎的是李裁縫迅速抖出一本沒燒的客棧入住登記:“羅歪嘴帶了一百九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