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一進月亮門就覺得暗無天光,他奇怪但是不問,張伯棟正讓人點起大碗桐油燈。
張伯棟根本不給熊渝廢話,也不多做交代,熊渝心裏揣測跟在張伯棟後麵。
“張先生!王老爺子來了!”陳三在月亮門稟報,他看了一眼熊渝,熊渝跟他錯了下眼神。
“直接抬進來,記住!以後王老爺子隻吃魚,讓人給我好生伺候了。”張伯棟揮手趕走陳三,正正交領,就往外走。
落日餘暉襯著一頂藍尼小轎顫顫而來,過了夏令一般乘轎都是四麵薄紗軟簾的涼轎,這位倒好,捂得這叫嚴實,四個轎夫抬轎顫乎間,轎簾紋絲不動。
這很容易讓人覺得見不得人的勾當,最常見的就是裏麵藏了個強搶的嬌滴滴小娘子!
“恭迎王老爺子!”張伯棟緊走幾步迎上轎子,轎子不停他轉身陪行也不停,熊渝跟在張伯棟身後就聽見裏麵一個懶羊羊的聲音說:“得了小張,別來虛的了!”
轎子不停上台階進了張記酒莊的正門。
這個讓熊渝比較納悶,他看張伯棟撩袍跟上也一步不落的跟在屁股後頭。
過前院打手兩立被張伯棟揮手趕走,藍尼小轎在張伯棟的引領下直奔月亮門,四個轎夫真是好功夫,齊齊塌腰穩穩的將小轎抬進了剛剛搭建的油布棚,在劍廬的台階下停了下來!
熊渝還以為這位王閻王直接抬進劍廬呢!
前低後高,張伯棟一側一挑轎簾:“王老爺子!到了!”
“嗯!”裏麵拉長了不鹹不淡的尾音,一個白頭老翁出了轎。
王閻王真叫瘦,用形同枯槁毫不過分,頭發白,小小的發纂一根玉簪別頭,胡子白稀稀拉拉的山羊胡,臉白,經久不見日頭的白晃晃,禿眉魚眼褶子從眼角耷拉到嘴角,就好像骷髏貼了張人皮麵具,一身青道袍前不貼胸後不靠背,晃來蕩去倒好似袍裏無物空架子!
整個人瘮人!
這是王閻王還是王猴子?
王閻王打量四周,嘴角眼角的褶子抽著停在了熊渝身上,轎夫都懂規矩放下轎子就退下了,月亮門以裏就張伯棟熊渝王閻王三人,老中青三代!
熊渝還是老造型,抱劍垂頭,事不關已的樣子!
“就他?”王閻王捋著數的過來的幾根白胡子問張伯棟,張伯棟腰一哈:“是!還請老爺子點石成金!”
“你,師承何門?”王閻王轉頭熊渝。
熊渝頭低了低:“沒有師承!”
還自學成才?王閻王皺起了眉頭,眉頭的褶子能夾死蒼蠅,他看向張伯棟。
“真沒有跟過師傅,什麼不會,就是出劍夠快!我看著是個殺手的料子!”張伯棟賠了小心。
奧!
王閻王下巴點著熊渝,眼睛眯起來:“你說說你出劍有多快?”
呃!
熊渝噎了一下,這怎麼形容,自己有不會吹牛!
呼!
兩根雞爪子忽然就到了熊渝麵門,熊渝本能彈劍出鞘,這時劍已經出不了鞘了,熊渝就覺得懷裏的劍上下左右挪不動分毫,王閻王的兩根手指就頂在自己握劍的上方,看著不費吹灰之力,輕描淡寫就讓自己沒出劍就輸了。
王閻王出手比眨眼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