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排排坐看著這燦爛陽光下煙塵四起詭異的皮場廟。
夏芸是歡欣的,她學會了稍加掩飾,她才不管將來咋樣,她明白了熊渝的決定這最重要。
夏芸可以明目張膽的出去弄吃的了。
中元可以隨時嘚瑟於大街小巷了。
熊渝不用時時刻刻警惕任何風吹草動了。
很快,各種閉塞的消息都彙總到了熊渝這兒。
嚴嵩還整日泡在西苑,但是嘉靖帝天天和藍道行泡在一起。
徐階駐守內閣,大事小情還是一天八遍麵呈嚴嵩過目。
趙五秘密去了分宜,這是重點。
張生笑三天之內秘密絞殺暗河餘孽,北衙門地牢人滿為患,熊渝所有不想見的都在其中。
嚴世蕃回了趟分宜,之後朝堂畫風突變。
六部要員齊刷刷避開嚴嵩上折子彈劾嚴世蕃,嚴世蕃買官貪墨徇私舞弊的樁樁件件浮出水麵,分宜老宅囤積的黃金白銀堪比國庫的褶子率先不經嚴嵩到了嘉靖帝手裏。
熏香繚繞的西苑的香案上折子半人高。
跪拜陳述的嚴嵩沒有索索發抖!
徐階數夜不成眠,在一個淩晨改了一個折子。
閉口不論嚴世蕃的巨貪,隻一個反心昭著就輕鬆讓嘉靖帝丟卒保帥。
被貶的嚴世蕃徹底翻船,以謀反罪處死。
風燭殘年的嚴嵩被貶潦倒致死!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就是晚了點。
在大明門不遠的棋盤街上,晨光初醒,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大牌樓下,馬車裏坐著中元和夏芸,車轅上坐著把玩鞭杆子的明正。
他三覺得是局外人,局外人就應該旁觀不語。
而馬車前麵站著挺拔的熊渝,熊渝的麵前站著哭啼啼的藍道行。
“相聚和別離都有時候,不要難過,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熊渝拍拍藍道行的肩膀:“好自為之,凡事請教徐大人!”
“為什麼要聽他的,他憑什麼不讓我跟你們走,我不想一個人呆在宮裏,我要跟你們一塊兒走!”
“局勢現在需要你!”熊渝多少心裏還是有些不忍:“等過個幾年我來接你!”
“都是騙人的,你不過是在敷衍我,利用完我了,一腳把我蹬了,你們逍遙快活去了。”藍道行擦鼻涕抹淚的瞅瞅熊渝後麵的馬車,明正冷漠的根本不看他一眼,車簾子放著,裏麵的夏芸中元沒一點兒動靜。
其實他沒看見,中元在竊喜的偷窺呢!
徐階你就是高明,對,就把這小子困在宮裏,這才是藍道行的用武之地,人才不能浪費了啊。
“不會!你如果這樣想,那我現在帶你走。”熊渝看著藍道行,藍道行諾諾的看著熊渝吭吭哧哧說:“真的?你不怕得罪徐階和陸炳?”
“不怕!”
中元心說我們怕!
中元看看夏芸,夏芸撇撇嘴不說話。
“可是,可是,徐階說了,隻有我安心呆在宮裏,張生笑才不會找你們麻煩。”
藍道行停止了擦鼻涕抹眼淚,無限委屈糾結的看著熊渝。
“你根本不用管這些!”熊渝來拉藍道行的手,藍道行退了一步:“不行,我想跟你們在一起,可是,我更希望你們好好地!”
熊渝忽然心裏梗了一下。
“我知道你這份心意就好了,你不能忘了個我,你要隔一段日子給我一封信,你要永遠記住你欠我的,你欠我的。”藍道行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淚,一副討債鬼的樣子:“你不能忘了我的好,形勢不需要我了,你要來接我。”
“好!”熊渝重重的拍藍道行的肩膀,藍道行前晃後晃跟個撥浪鼓一樣。
“小心行蹤,張生笑還是要提防的!官場的人不要相信。”藍道行覺得哪裏都不放心,好像他替熊渝操慣了心:“沒錢了跟我說,我一個人存錢也沒用。”
熊渝笑了,眼角竟然叢了淚。
“你們有了孩子告訴我,我隨份大禮!”
“好!你喜歡就給你一個!”
“熊大!”
“小藍!”
“你們快滾吧!我不想再哭了!”
“你要保重!”
“好好待夏芸!”
“好!”
“啥時候記得活著最重要!”
“好!”
“好你個頭,快滾吧!你要讓我哭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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