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萬斯十分後悔地說,“我應該對此道歉。”他沉重地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繼續說:“教授之所以會殺德拉卡是由於德拉卡夫人的緣故。德拉卡夫人把她突如其來的恐懼感告訴給了蓓兒·迪拉特。那天晚上在吃飯的時候,蓓兒·迪拉特在餐桌上把這些話說給大家聽。因此,教授的計劃在實施的時候並沒有遇到太多麻煩。飯後,教授跑到頂樓去弄好一封信,然後便引誘德拉卡一個人去散步,教授知道帕第一定不會跟亞乃遜一直在一起待著,當他在跑馬道見到了帕第的時候,他就知道家中一定隻有亞乃遜自己。帕第走了之後,教授就殺死了德拉卡,把他推下了石牆。然後,他就立刻穿過了車道,回到了德拉卡的房間,從相同的路回到了家。全部過程隻用了不到十分鍾。教授慢慢地走,走過了艾枚利的身邊,回到自己家裏,在他的大衣口袋裏,還藏著德拉卡的筆記本……”
“那麼,你既然如此確定亞乃遜是無辜的,為什麼還那麼熱心地追查巷子裏麵的鑰匙呢?在德拉卡死的那晚,帕第和迪拉特兩人都是從大門走的,隻有亞乃遜自己走的是巷子。”
“我關心鑰匙並不是覺得亞乃遜是有罪的。因為如果鑰匙丟了的話,那這把鑰匙必然在想陷害亞乃遜的人身上。對亞乃遜來說,在帕第離開以後,如果他穿過小巷,越過了車道,來到小徑等候,一直等到教授離去,那麼他要攻擊德拉卡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馬克漢,就像我們以前想的那樣,從一開始這就是被刻意營造出來的。實際上,當初我們分析德拉卡被殺的原因,也是這樣解釋的。”
“我實在搞不明白,”希茲歎了一口氣說,“為什麼教授要殺死帕第?殺死了帕第,不僅讓亞乃遜的嫌疑被解脫,相反還會讓人覺得帕第就是凶手。”
“其實,從表麵上看像是自殺事件是教授的異想天開。這真的很諷刺,他居然把我們每一個人都當傻子。在這件事的背後,其實隱藏著一個讓亞乃遜被毀滅的計劃。而且當我們認為案情已經水落石出之後,自然就會讓警戒的心理鬆弛下來,取消監視他們家的命令,這樣就能給教授帶來很大方便。教授大概是想設一個局把帕第騙進射箭室,大概早已經把窗戶閉緊,放下了窗簾,一切準備好之後,也許是讓帕第看雜誌,然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用手槍射穿他的太陽穴,接著把槍放在帕第的手裏。回到書房後,再把西洋棋的棋子排好順序,讓人看起來以為帕第是在思考黑色主教的事情。“但是,這個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並不是事情的重點,那個可愛的瑪法朵姑娘才是這件事情的核心。他把計劃好的種種罪名都推到亞乃遜一個人身上。瑪蒂·摩法特在葬禮的早上給駝背叔叔送花的時候,教授也在德拉卡家。他一定早就知道這個孩子的名字——德拉卡喜歡的這個小女孩經常到他家裏玩。在教授的內心裏已經執迷於要把殺人手法表現得像童謠一樣完美,所以他就很自然地把摩法特的名字和‘小姑娘瑪法朵’聯係在一起。而且,有可能是德拉卡或者是德拉卡夫人曾經在教授的麵前稱呼過那個小孩為‘可愛的瑪法朵’。所以教授大概是跟小女孩說要帶她去見駝背叔叔,因此小女孩才肯高興地跟他走。他們經過了跑馬道,穿過了公寓間的那條小路。雖然車道上有很多的小朋友,但是大概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昨晚,當教授有意向我們暗示亞乃遜有很大的嫌疑時,他就早已計劃好把瑪法朵姑娘的那封信給我們看,好讓我們去尋找那個小孩的行蹤,然後估算好我們會在不久之後在德拉卡家發現她,而她已經因缺氧而窒息……實在是個頭腦敏銳,內心卻猶如惡魔的家夥。”
“不過,教授自己是不是並沒有算到我們會搜他家頂樓?”
“不,他當然已經預計在內了,但他以為是明天,不是今天,所以沒關係。明天的時候,他一定會把架子裏的東西都收拾好,把打字機放在引人矚目的位置。然後,把那個筆記本藏起來。毫無疑問,教授的目的是想把德拉卡提出的量子說占為己有。但我們的行動要比他估計的時間早了一天,所以他的整個計劃就被破壞了。”
馬克漢繃緊臉,抽起了煙,過了一會兒,他問:
“昨天晚上你記起了戲劇上的亞乃遜主教的性格時,是不是已經確定了迪拉特就是凶手呢?……”
“是的——沒錯!因為,隻有那樣我才能了解他的動機。直到那時我才領悟到了教授的最終目的其實是要陷害亞乃遜,這也是信中署名的目的。”
馬克漢說:“他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提醒我們要注意《覬覦王位》。”
“事實上,他本來打算讓我們自己發現那個名字,沒想到我們竟然比教授想得還要糊塗。因此他才忍不住把你叫去,把《覬覦王位》的蛇趕出洞,結果卻弄巧成拙。”
馬克漢停了幾分鍾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責怪似的,過了一會兒,他輕皺眉頭,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