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峰已經走了,留下背影還有激動的許風。許風沒有想到黃峰這樣說。他站起來望著,伸手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擰著,刺痛,麻木,火辣。“他說的是真的,他是來告訴自己。”許風跑去,奮力的跑去。望著遙遠的地方忽然間淚痕落下,“父親我沒有讓你失望,我會努力,我會…一定會。” 黃峰在這花澗的路道,香濃的氣息讓人猶如走在原野。花紅柳綠,清清若人,這柔美的生活為什麼還要遺棄?是什麼讓人麻木?是思想空虛?還是沒有心的人。 他望著一處處身影,忙碌,快急是生活壓迫著還是在自我催逐?花是香濃,人是忙碌,靜下來才會空虛嗎? 望著一排排長龍,這條長龍在蝸牛般驅動。黃峰走過去看到竹林,荷塘,竹林依舊,相思依舊,人呢?是否物是人非? 七月的荷塘花香正濃,青竹傲然,如玉清清。黃峰坐在涼亭,看著靜靜地碧荷那裏坐著一人。清清?段清清轉過身一臉淚痕,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或許就是這一刻心境。 她瘦了,黑了,手中拿著雕像也許這是唯一的念想。她坐在那裏,癡癡地坐在那裏。荷塘幽香,人呢?是否隻有淒苦! 黃峰走來坐在那裏,青青地荷珠在玉掌上輕拂,玉珠晶瑩,仿佛一顆顆夜明珠串成的佛珠在那玉掌滾動著相連。幾朵粉紅的花蕾輕輕展開,花蕾上蜻蜓點水親吻著花露陶醉著荷香 一塘碧波遙遙相望,情思落根,碧雲青天。黃峰走去折下一片青荷。荷葉上露珠跳動著起舞他卻放在段清清麵前,段清清看著黃峰,沉寂的看著雙目中失去往日的神采。 “送你!”一片青荷,荷葉上有露珠。段清清看著黃峰,百思不得其解。碧荷清香,荷露瑩人。在這荷珠上看到憔悴的身影,淡淡一攏白紗仿佛仙子般,卻無神地望著。 “你看到什麼?” “玉掌上淚珠!” “玉荷無淚,再苦也一身玉傑,何來荷有淚?荷花染相思,夢裏幾多情?道望天地裏,總有淚痕聲。” 清清無淚,夢裏有情,“你知道為何有一池荷塘?”黃峰道。段清清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青竹與碧荷相望,相望有情。你明白?”青竹沙沙,碧荷傾舞,不離不棄。青竹未語,碧荷無聲,聲在何處?黃峰望著她,歎息道:“最後拉你一程!” “為什麼最後?難道你要走?” “該來的會來該有的會走!人總不能停止不前。”段清清看著四周,哪有車?“我要黃包車!” “我知道!”黃峰拍著手黃包車遠遠地奔來,兵子非常賣力,在這黃包車身後是趙飛。他在用力推著,車在奔飛,段清清望著黃峰“你怎麼知道在這?” “來時相遇,走時相送!仿佛就是緣……”黃峰接過車,輕輕地放下“尊貴的清清,請上車!” 清清坐上車,“我要到以前所有的地方!” “可以!不管什麼地方一定送你!” 兵子與趙飛看著兩人遠離,趙飛道:“她變了!” “是的!變得溫柔了!” “你怎麼知道黃峰要車?”兵子笑了神秘道:“黃峰在出門前告訴我的!” “真的?” “真的!”趙飛笑了,“我看到老板叫你!” “你肯定看錯了!”趙飛笑了,兵子摸著額頭,第一次說謊竟然穿幫。不過還好碰到黃峰,不然還不知道如何回複。可是黃峰怎麼知道呢?他覺得神奇。 趙飛道:“我能跟來你不覺得奇怪?”兵子道:“難道還有其他?” “是的!拿了別人的好處,總要做點什麼,不然我心不安。”兵子仿佛明白,原來是趙飛說出的。 黃峰拉車遠去,車外飛奔,人在奔跑,似乎回到第一次相遇。清清看著前麵的身影似乎不知道累,一直的前行。 “你在哪裏與他相識?” “路攤!” “路攤?” “是的!他是醉鬼!” “不會,他從來不喝酒!” “人以有心事,難免心情不好,心情不好,難免就會喝酒。” “你說他變了?” “沒有!不喝酒因為在意你!喝酒因為思念你。解酒消愁愁更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你應該明白!” “可是他從來沒有找我!” “卻總是看你!你卻從來沒有在意……”黃峰想到一次碰麵,一個醉鬼,自己當成碰瓷。可是聽到說話他知道,卻沒有想更多。如果知道,也不會有以後的發生。 生活錯綜複雜,誰能事事具備?何況人生沒有十全十美,也許世間總有一兩絲錯差。 黃峰停下來,看到路攤,路攤上看到老板,黃峰走過去要一份麵,清清看著奇怪的黃峰,“下來坐!” “你……” “奔跑這麼久,總會餓!” “我以為你不是人!”黃峰苦笑了。他坐在那裏,清清坐在他的對麵。 黃峰道:“老板上酒!”老板看著黃峰忽然笑了“你不會沒拿錢?”黃峰摸著鼻子道:“你可是說過我可以賒賬!”老板無語,“你當真?” “因為你誠實,所以我當真。”段清清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還是這樣。段清清臉色微紅,看著黃峰“你……” “你想出錢?我沒意見……”段清清更是無語。黃峰歎息道:“這裏就是相遇,他就坐在你的位置。一樣的酒,不一樣的人卻有一樣的人。” 老板送來酒,黃峰道:“最後一次蹭飯!下次不知何時!”老板沉寂的雙目望著這個年輕人,很實在的人,在他這裏吃飯不止一次,似乎還經常拉客。 老板道:“這還要感謝你!”黃峰笑了,段清清卻糊塗了!吃飯還要感謝?這人腦袋有問題。老板看著段清清“你是她女朋友?你真有福氣!”段清清紅著臉,怒目地看著老板。殺人的目光,老板尷尬道:“你女朋友很凶!”段清清目光更凶,黃峰幹咳道:“我的朋友!不是那種關係!” 老板似乎明白,不住點頭,有不住歎息“多好多好……以前一個醉鬼,經常來,也是這副神情,癡癡地看著!”段清清看著老板“你認識醉鬼?” 老板笑了“到這吃飯都是實惠的!醉鬼最特別的。每次隻喝酒,醉了才走。” “他為什麼要醉?” “不知道!聽說他喜歡獨醉。長醉的人心情肯定不好。”段清清已經明白,也許他在遠遠地看著自己。這條路她經常經過,卻從來不看這裏。 黃峰已經遠去,車在飛奔,人在奔跑看著人山人海,車靠長龍,他停在一處人行路道。 路道外是幾處長亭,長亭裏幾個石墩。黃峰停下車,段清清又一次看著他。 黃峰歎息道:“這裏就是他喝醉的地方,走在這裏才知道,他不過等人。” 段清清又一次心跳加快,手輕顫著,望著這條路似乎與自己住的太近。他醉在這裏不過想多看看自己,愛到深處情之迷,人到情深難自控。 她的手撫摸著雕像,栩栩如生,天真爛漫而今隻有雕像。愛是什麼?濃時不顧一切,淡時永懷吧。 她的眼眶裏晶瑩,淚花滴落在栩栩如生的雕像,雕像宛如複活的逼真。 黃峰歎息道:“他曾說過,愛在心,湧在記憶,一輩子不後悔有你已值得。” 段清清淚如雨下,撫摸著涼亭,石墩,還有醉過的地方,仿佛看到陳深站在對麵她的手在撫摸著對方。愛無言,情無言,心相融,愛無悔。 黃峰歎息道:“愛很難,情很難,人更難……”他望著遙遠地方癡癡地望著,心在針紮,人在刺痛。 別人的情是否少?自己呢又是怎樣?愛無聲,情無聲,人呢?隻有淒苦歎息聲。或許更多的無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