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峰坐在那裏覺得有些涼意,這涼意是那陽光西下引來。一輪西山上火紅火紅的,卻沒有太多的溫暖,有的是那夕陽餘暉,灑著最美的時光。看著朦朧湖畔,煙柳風緒,人望著碧波,久久凝望著。春色撩人,人在最美夕陽下看著各自不同。就如對夜色恐懼的釋放,這一刻,沒有人看到黃峰,已經把他忘記。他坐在那裏平靜而端直,雙眉緊皺,思緒添加在心中。碧波雖美,人卻遺憾。唯獨自己留下一湖思緒,這些思緒,蹄漣著一個人印在那裏,他的手伸出去摸著容顏,那容顏不美,平靜,平靜的就是春色的風,吹得無形無影。他的手在半空未動,久久未動。心擁擠在眼中,思念濃濃地散開。背影蕭瑟,人卻如此無奈。
那一縷消失在手中,軟軟的,香香的,帶著萍兒身影離去。留下的是那雙手,停留在半空。他沒有覺得人影離去,而是在他遠處遠處凝望著彼此。思緒染上雙目,動在心頭,一切都是那麼不在意,自有那雙沉寂的眼睛望著望著……呢喃道:“我思你可在?你在我可思?你望我未望,我望你又去,留下徒作傷。我心與你夢常在,夢裏常相聚,此苦夢作甜。家裏有你也等你,萍兒,你可知?”
夕陽下無人回答,空留孤獨的身影,那孤獨的眼神透著滄桑彌漫。這一刻他不願醒來,也許還能看到水中倒映。那是萍兒的身跡,再等等,再等等,你不出來明你不想我,可是我在想你,真的很想,歲月添加愁霜,我心依舊,那怕變老,我心未變。你知道那是情,你知道那是心。可我再等你的出現,這是我們最後來的地方,我在停留,你去了何方?心裏可有我的身影?像我印滿你的胸膛?你忘記我們的誓言,忘記了我們山盟海誓。我未忘守著誓言等你回來,那怕你蒼老,那怕你容顏變換我心依然未變,等你的峰,思你的峰,愛你的峰。
夕陽下遠去的孤澀蔓延著,一個人站在那裏,一隻手神在半空,雙目中落下夕陽的淚。最美夕陽紅,可是最孤澀莫過夕陽落下。看著希望破滅,留下的是孤影,是那沉寂的一幕。
人影矯健,卻走著乏力,孤澀而沉寂,蒼茫而蕭瑟。多麼的無奈,夕陽不在等他,他卻在等,等著黃昏淹沒他的存在。他的身後走來兩人,在這裏看著他的孤獨,更是看著他的彷徨。如果人是病態,那麼黃峰他已經進入篙荒,那是沒得救治的可能。他的心已死,留下的就是一具殘屍。那是一具活著空殼,他的靈魂早就出竅,去尋那萍兒的身影。人生多少次沒有重來?重來換回命中的思緒。那怕有一絲機會也要換回你的重現。可是重來隻有一次一次在夢裏,化著輪回走在一起。
馮麗癡望著,她找不到黃峰就來這裏,因為這裏對他太過重要,太過重要,一處柳畔,一個木椅,對著湖景,也許就是他的身跡。她找到了,可是隻能看著,看著那孤澀與沉寂。心很疼很疼,那麼無助,那麼蒼白。為什麼不轉過身看看身後,我在守望,守望著你。默默地注視著,從來沒有離去。
可是又能什麼呢?一個蒼涼夠讓人疼,還要讓兩個人同樣癡傻?她不願,望著,守著,愛著,已經夠了。
陳靜看著兩人,她能些什麼呢?一個對著湖畔一個對著人影,在這凝望著守護著。彌漫著那種濃濃情思,可是卻被這一層空氣隔開。她的前方是癡傻的黃峰,他的背後是癡呆的馮麗。兩個人真的是一對傻瓜,可是她能怎麼?
陳靜看著那隻手停放在半空,她走過去停在那隻手的前方,望著那眼神她有些迷失,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眼神,滄桑讓你女人埋沒。那雙手真的很輕很輕,最愛的在他手下留戀。陳靜忘不了這一幕,這是她見過最難忘的一幕。那滄桑眼中閃著晶瑩,那晶瑩可是感動一片滄海。她在那眼神下迷失自我,成為那眼神的俘虜。沒有覺得半點痛苦,而是幸福,幸福忘記所有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