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半夜那麼一番折騰,或許回來以後裝睡的兩個人其實都沒有睡,等到天亮了,顧晨和莫筱珊反而睡死了。
那個幹淨、剔透、常常讓人覺得不存在的敘利亞也沒有站在門口盡職的等待顧晨的醒來。
保鏢囂張的甩著鞭子的聲音也很久沒出現了,巡邏的士兵倒是依舊每隔1小時就出現在海灘上。
好像一切都不太正常,每天都習慣的事情一旦改變就有點兒讓人受不了。但是太陽明明依舊正常的升起,傭人依舊正常的在忙碌,隻是參與的人變了心情,有人變輕鬆了,有人戰戰兢兢。
顧晨先醒來了,一睜開眼就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其實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他的生物鍾更好。
起身,看著莫筱珊發呆,洗澡,換衣服,到拉開門走出去也不過十幾分鍾而已,尤其對著莫筱珊發呆的時間越來越短,不是因為感覺越來越少,恰恰是因為感覺越來越好---這裏是完完全全的他的地盤,他什麼都不怕。
尤其當一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情慢慢浮出水麵,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真的很好。
顧晨安靜的吃著早餐,邊上的敘利亞今天明顯有些不安,尤其是那小心翼翼瞟著他的樣子,還有那張根本不會說謊的臉上的欲言又止,簡直就像一場鮮活的啞劇,啞劇的內容不外乎是:那個女人為什麼還沒起來?
他笑一下,他當然不會以為敘利亞是真的在擔心那個女人,或許更多的是想問他昨晚是不是和安琪兒瘋狂的銷魂了一晚?
敘利亞,你是不是托尼?雖然怎麼看都不像,可是托尼是變態,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敘利亞,聽說我不在的時候,你招了一個少年來養馬。”
“……”
顧晨問話的口氣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敘利亞不說話,不知道是故意裝著沒有聽見,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他拿起餐巾摁了摁嘴角,然後放下,安靜的站起來。
“把托尼帶過來,我要感謝他這麼久以來替我照顧安琪兒,他應該受到嘉獎。”
敘利亞站在原地沒有動靜,沒有去收拾餐具亦沒有走開,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睫毛低垂蓋住幽綠的眼眸。
顧晨在餐廳門口站一會,然後無聲的笑著離開。
你喜歡玩,我就陪你玩,敘利亞。
或者我應該叫你,托尼?!
他在書房靜靜的等著,眼眸低垂,麵前擺著一本打開的書,不過他並沒有在看。等待,隻是等待,應該來的就要來了。
門被輕輕推開,是他的天使,安琪兒。
“醒了?”
“嗯。”
“吃過了麼?”
“喝過牛奶了。”
“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每天都在這。”
莫筱珊用力一掀窗簾,陽光就立刻歡快的跑了進來。她抬腳輕輕一躍,坐上了顧晨身後的窗台,清爽的風吹動她長長的白色裙擺,她最近喜歡上這個位置,開窗就是一大片濃綠而未知的森林,光影在森林裏捉迷藏,她順著那些光和影望進去,望進去,然後就進入隻有自己的世界。
她當然知道她無法逃避很多事情,但是姑且給她幾天的時間,幾天就好。
門再一次應聲打開,這一次是敘利亞。
“我叫你帶來的人呢?”
顧晨很滿意的看著那個明顯一怔的少年,他大概沒料到安琪兒也會在這裏吧?
敘利亞看一眼窗戶上的女人,他要怎麼說?說根本沒有托尼這個人,所謂養馬的隻是顧的誤聽?但是這個東方女人呢?要如何解釋?如果他這麼對顧說,自然是最穩妥的方法,如果一定要留一個安全的身份呆在顧的身邊,當然是敘利亞最好,可是這個東方女人就會把托尼打入地獄吧?被欺騙的感覺很糟糕,他相信這個小女人不會喜歡,她的脾氣他略有調查。
但是……他看一眼顧晨,這麼氣定神閑的表情,分明已經猜到了什麼,沒準已經猜到了他就是托尼?而到現在為止還不拆穿他,大概是因為缺乏證據。其實被拆穿也沒有什麼關係,遊戲玩了這麼久他也有點膩了,否則也不會一下就砍斷顧的翅膀。他不怕顧的反抗和憤怒,因為顧根本不如他狡猾也不如他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