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上閃爍著寒光,黑亮的刀刃顯示著上麵有著劇毒。杜窮握著匕首柄,用手輕輕的撫弄著那匕首的刃部。
冰涼的觸感下隱藏著鋒銳,一種難以言說的神秘氣息從那匕首上散發出來。這把匕首似乎有著自己的意識,一直在抗拒著杜窮。
杜窮將匕首還給了荊軻:“這把毒匕寒月刃果然不錯,現在也是我們上路的時候了。”
荊軻將匕首放入了地圖之中,整理好行李便同杜窮一起離開了屋子。由於之前杜窮對荊軻的教育,此時的荊軻身上那種驕縱之氣已經褪去了不少,給人一種非常陽光睿智的感覺。
“師父,你說我們此行勝算如何?”荊軻跟在杜窮的身後,問道。杜窮道:“你認為呢?”
“不足五成,但是我更擔心的是燕國。”荊軻說道。“哦?”杜窮對荊軻所在意的更加的好奇。
“無論刺殺成與不成,都隻是在加速燕國的滅亡。也許保持現狀才是最好的。”荊軻歎了口氣,在他來看這次的刺殺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燕國為他搭建了這個平台,但是自己卻會親手葬送掉燕國。
“你的行為都是在太子丹的授意下進行的,不要有負擔。你能考慮這麼多就已經夠了,國家的命運並不是你能決定的,而我也無權幹涉。”杜窮說道。
荊軻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現在是不是失落和自責的時候,他還有著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時正值冬日,凜冽的寒風如同刀子一般刺在他們的臉上。荊軻望著易水,心中充滿了感慨。
“怎麼了?”杜窮看著望著易水的荊軻,也許是他們出來的太早了,太子丹他們根本還沒有到,“對他們還沒來感覺到氣憤?”
荊軻搖了搖頭,他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易水。由於此時正值隆冬,易水早已冰封,那如同鏡麵一般的寒冰不斷滲出的冷氣似乎能夠直入荊軻的內心,也許這便是他自己的心境。
此時荊軻反而有些猶豫了,“我有時候會想我的做法究竟對不對,畢竟很多人都……”說到這裏,荊軻的聲音有些哽咽,在追逐自己的夢想的路上自己失去了太多。以前他都是用著那種偽裝在掩蓋、保護自己,而現在撤去了那層偽裝他才發現自己早已傷痕累累。
“隻要做了就是有意義的,隻有這樣才會讓你的過去不是暗淡的。”雖然杜窮並不了解荊軻的過去,但是從那紅玉之上他能夠了解到荊軻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荊軻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胸口,發現胸口上空空如也才想起來那紅玉已經交給杜窮保管了。他攥緊了手,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在空中揮舞一下。
“我是天才,無論什麼都無法擊敗我。”荊軻吼道,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更像是再給自己製定一個不斷追逐的目標。
杜窮走到荊軻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定的,我會幫你達成這個願望。”
“你們來的好早啊。”太子丹帶著一眾大臣此時剛剛趕到,在他們身後還有著一輛送他們離開的馬車。
“如果不是為了馬車,我們就走了。”杜窮瞥了眼太子丹。太子丹很殷勤,但是他跟太子丹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所以並不是很在意太子丹。
而太子丹毫不在意,讓讓將馬車帶到了杜窮和荊軻的麵前。“準備馬車和一些後續事宜,耽誤了一些時間。”太子丹說道。
“無妨。”杜窮讓太子丹不用在意,“那麼我們現在就走了。”說罷便要拉著荊軻上車。
“請在等一等,我有一首曲子要演奏,以此與好友送別。”高漸離這時候衝了出來。高漸離是在前幾天聞訊敢來的,本來杜窮想要阻攔的,奈何荊軻不同意,便隻能讓高漸離來陪伴荊軻。
荊軻抽回了手,來到了高漸離的麵前。“好友,我此行凶險,若有什麼不測,萬不可為我報仇。”荊軻了解高漸離的性子,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高漸離並沒有答應,也沒有反駁。他的雙手有些顫抖,握住了荊軻的手。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好友,今日一見或許就是永別,在今日易水之畔容我為你高歌一曲。”高漸離的聲音高亢,似乎有些激動。
說罷,他取出了自己的築,自顧自地擊打了起來。寒風呼嘯,萬物蕭索。高漸離的聲音如杜鵑啼血,那悲戚的歌聲讓本來就寂寞的冬日顯得愈發的孤獨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