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起身過去,扒拉開一堆鞋子,果然看到他已經塵封已久的啞鈴了。
“我要恢複我的健身計劃。”老段說。
“趕緊下樓把垃圾丟一下,老段!”劉暢在廚房叫到。
晚上的時候,小青想給李紅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外麵出差順利不順利,不過她沒有接,可能也是比較忙吧。
周六上午,小青不想在房間裏呆著看書,拿著一本《四氣調神大論講解》在小區裏閑逛,準備找個合適的位置坐下來繼續看。雖然沒有繽紛的落葉,不過十一月份,廣州的天氣還是已經有了秋天的感覺了。天氣還早,小區裏人也不多,小青走著,忽然看到對門鄰居邱葉也在長椅上看書,小青就走了過去。
邱葉帶著耳機在聽音樂,等小青坐下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趕忙摘了耳機和小青打招呼。“你在聽誰的歌啊?”小青問到。
“是科特柯本的。”邱葉說。
“哦,他的聲音總是撕心裂肺的,聽起來讓人動容。尤其是那一首《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小青說。
“嗯,我剛剛聽的就是這一首。”邱葉說。
“是九三年紐約不插電那個版本的嗎?”小青問。
“是的,就是那個版本。”邱葉說。
一陣風吹來,細葉榕的枝葉嘩啦啦的響著。
“你女朋友呢,周末不用去陪她嗎?”小青問。
“她離開了。”邱葉說。
小青不好再說什麼,他想起前幾周時候偶遇時的那個情形,邱葉的靦腆,他女朋友的成熟與自信,想不到這麼快就分開了,自己也有些唏噓,但又不好說什麼。隻好默默的翻開了自己的書。太陽慢慢的升起來了,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地上,微微有些暖意。廣州的太陽終於結束了多半年的熱情如火,稍稍溫柔了一些。
“這個小區環境還不錯咯。”小青又沒話找話的跟邱葉說。
“嗯,是挺好的,我來這裏是暫住在我同學那兒,下周我也準備搬走了。”他說。
“哦,你換工作了嗎,還是另外找了房子啊?”小青關心的問到。
“我沒有在工作,主要是在寫歌,有時候也寫寫詩。”邱葉說。聽他這麼講,小青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小青又看他年紀還小,不知道他的學曆和工作經驗怎麼樣,隻好試探著說:“我們公司也需要店員的。如果不喜歡和顧客交流,有些大店還需要倉管員的,有些也能提供住宿,你要是想做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都在店鋪或者商場裏的,工資雖然不高,但也還是可以過渡一下的。”
邱葉聽小青說完,笑著輕輕搖了搖頭。小青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像陶淵明一樣,不願意為了生計而奔波,隻想純粹的生活。可是正如《入殮師》那部電影裏說的,人活著就要吃東西。每個人都是如此,不會例外。
小青又翻看了一會兒自己的書,他看到邱葉拿著的是泰戈爾的《新月集》,就跟他說:“我也挺喜歡泰戈爾的詩的。”
“天客不留下痕跡,而我卻飛過。我最喜歡這一句。”邱葉說著,又抬頭看著遠方,目光收回來,又看著小區裏房子的樓頂,這個小區比較老,樓都不是很高,天台也沒有鎖門,誰都可以上去。
小青看他的眼神很憂鬱,自己說的話他也都聽不進去。就像那首詩說的那樣,你一會兒看雲,一會兒看我,你看雲的時候很近,看我的時候很遠。
小青想要勸勸他,或者跟他深入的聊聊,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聖經》裏麵也有一句是關於鳥的,你聽過沒有啊?”小青問他。
“沒有啊,怎麼說的呢?”邱葉問。
“你看那天上的鳥,既不種也不收,也不積蓄在倉裏。你們的天父尚且養活他,你們做人的,為什麼要憂慮明天呢……說得挺有意思的。”小青說。
“嗬嗬,謝謝你青哥,我沒有憂慮明天。隻是有些傷感。”邱葉說。
“這倒也難免。”小青說,他一時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可以開解邱葉。
“她要去尋找她想要的生活,我也隻能放手讓她去了。”邱葉說。小青默默地聽著,點了點頭。
“人各有誌,也隻能這樣了。”小青說。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可以了,她還不滿足。”邱葉又說。
“女人總是需要一定的物質基礎啊,這也不能怪她。”小青說。
“嗯。”邱葉點了點頭。坐了一會兒,他起身準備要回去了。
“如果想找工作的話,可以給我電話,我們公司開了很多門店的,或許也能幫上你。”小青說。邱葉點頭謝了小青,轉身離開了。
小青靠在椅子背上,若有所思。
“青哥,早啊!”小夏和張經理跑步經過小青前麵的路。小夏的頭發長了,紮了一條嫩黃色的發帶,蹦蹦跳跳地跑著,看起來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