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跪下...磕個頭吧。”不夜城的跨海大橋上有個人像條狗樣喝得爛醉,就像隻無家可歸的野犬。
那人叫林狄,如今也確實是條野犬——就在昨天這個人唯一的家,倒了。他本可以像頭瘋狗一樣的對此發狂到瘋癲,甚至罵上兩句粗話,但到一切結束時,卻不得不放手。
跟何況生活連抱怨的機會都沒給他...沒了,才知道什麼是沒了。
在一段故事的開頭,笨拙總是金貴的...
“要是想退學你就再也別踏進這個家門!”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了,二十二、真是個很二的數字呢。他上次那麼二大概是十四歲吧,父親的權威下,他屈服了。做回了那個乖兒子,直到那天。
“是一家小雜誌吧,”他拿著233的稿費買了一個蛋糕,他記著第二天清晨。
“去做你想幹的吧,不用在意我倆個”
那天的父母的笑臉,有些幹澀。
可是他又怎麼會在意呢?
如果有一個瞬間,一個機會,讓你實現夢想。你會牢牢抓住它還是讓它從指縫溜走.....
出發總是美麗的,尤其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上路。也確實很美麗,一個個稿約的到來,他從一個小碼農一步一步走到了專欄作家。
直到那天,他涉政了。他也堅信他沒做錯。
辦公室裏
“小林,認識一下你的新同事。以後他就幹你的位置了。”
“社長那,我呢?”
“你就是條瘋狗現在誰敢要你?大概被封殺了吧。”
那個人之前在他手下幹過文秘她有多大水平林狄又怎會不知?
但她現在就坐在專欄的位置上。
“人有振作奮鬥的時候,也有該放棄的時候。一切已成事實隻有傻子才會執迷不悟,但是事實是,我一直是個傻子。”
最迷人的不是路,是被禁錮的自我與未知碰撞的聲音。
大不了就從新從碼農幹起總有一天會成功,就以我的能力。一定。
但是.....
目的雖有卻無路可尋,而隨年齡的增長夢想便不複輕盈。他開使用雙手掂量生活,更看重果實而非花朵——直到今天,在那個厚土上的墳塚前。
“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個曾頂天立地的男人,剛剛年過半百就兩鬢斑白,胡子稀拉,兩條腿細的就像跳高用的撐杆一樣。
“你媽臨走前去看過你,那天她回來......很開心邊熱菜邊和我說話,那天她叫我不要打擾你幹自己的事業。還說......
‘兒子知道自己收拾屋子了,越來越像個大人了。’那天都,好好的....”
“腿像鑄成鉛一樣,怎麼也跪不下去,明明....明明...就不會這麼痛了。”他記得父親的眼神,就像他現在一樣。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他離開,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變。
李老板又來電話了,為了發行編號也不知喝吐了幾回。區區一個黃牛...
江橋之上,宛若行屍走肉。
豎起酒瓶,淋下苦辣辛酸。
江岸,不夜之城化為霓虹長帶,波光一片明滅可現。
玉盤好似雲間墜,隻見江心秋月白
他縱身躍下,隨江而去。
【誰終將聲震人間,必長久深自緘默;誰終將星火燎原,必長久如雲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