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被搖晃得“哐啷哐啷”直響,在底樓的大廳傳出了回音。
保衛室就在離大門五六米遠的地方,冉越傑清楚地看到裏麵有一盞燈在夜風裏輕輕搖曳,在房間斑駁的石灰牆壁上投下千奇百怪、搖擺不定的影子。
“快來人!還有人被關在樓裏!”冉越傑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扯開了喉嚨朝著保衛室不停地叫嚷。
說也奇怪,不管他怎麼大吼大叫,一向連睡覺時都十分警覺的老保安好像消失了,或者是根本沒聽到,屋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此時的冉越傑已經快要崩潰了,抓著柵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就在這時,忽然從遠處飄來了一種人人都很熟悉的氣味。冉越傑聞了一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好像要哭出來。
那是香燭味。
隨著香燭味一起飄過來的,還有一個女人斷斷續續的、淒慘、陰森的哭聲。
冉越傑順著鐵門滑下,坐到地上,朝牆角挪了挪,渾身蜷成一團,閉上眼睛,心想:聽天由命吧!
過了一會兒,香燭味漸漸散去,女人的哭聲也消失了。
不多時,半睡半醒的冉越傑似乎聽到了腳步聲。
腳步聲?冉越傑詫異地睜開眼睛,仔細側耳傾聽。果然聽到了從樓上傳來的有節奏的“嗒”、“吱呀”,“嗒”、“吱呀”聲,好像有人踩在樓梯上,一級一級往下走。
誰?這麼晚了會是誰?冉越傑看了看表:淩晨一點半。
沒多久,腳步聲到了二樓通向一樓的台階上。冉越傑躲到大廳的一株鐵樹後麵,屏住呼吸,死死盯著樓梯轉折處的平台。
在那個平台上有扇小窗,漏過雲層的月光在上麵勾勒出方圓大約一米的輪廓。這時,有個人影慢慢地下樓,緩緩移到窗前,一步一步朝著冉越傑的方向走來,此刻冉越傑的T恤早被冷汗浸透了,兩條腿更是不聽使喚,眼睜睜的看見那個人影走進大廳,停留了一會,一步步往他藏身的鐵門那兒挪,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
冉越傑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了,他大叫一聲,衝向鐵門。“砰”的一聲,隻覺得額頭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倒下了。在他倒下的一瞬間,他依稀記得那個影子穿著白色連衣裙,似乎有黃色的長頭發……
“這麼說來,那影子是個人了?”政法大樓漆黑的走廊上,李湘雲聽到這兒,放開男友藍新飛的胳膊,舒了口氣。
“而且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鬼。”藍心飛笑道,“第二天人們經過調查發現,所謂的冷氣,是因為文藝晚會上用的幹冰桶裂了,至於那灘水,是上麵晾著的一支拖把滴下的。那級台階中間有點凹,所以水積起來了。”
“那麼,保衛室怎麼沒人呢?”
“聽說那天晚上老保安的哥哥來看他,兩個人喝酒去了。”
“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那香燭味、女人的哭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的是碰巧。恰好那天附近的小區有人在做五七。”
“咦,不對。那時候你還沒來吧?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哈哈,我當然知道。嘿嘿,你猜那個最後的影子是誰?”
“誰?”
“就是我表哥何會奇,他在自習室睡過頭了。”
“這樣啊,”李湘雲撇撇嘴,恍然大悟:“說到底都是騙人的。”
“對啊。所以沒什麼好害怕的……跟著我走就是了,這回老保安肯定在。”
“都怪你!害的我也被關在樓裏!”
“好了好了,我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嗎?今天也是農曆七月十四,聽說每年這個時候都有穿紅鞋的跳樓女鬼出現,該不會……”
這時,忽然聽到李湘雲“啊”地一聲大叫,抓住藍新飛的胳膊,指著走廊的另一頭,說:“看……真的……有……”
藍新飛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長著黃色長頭發的女子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冷冷地看著他們,腳上那雙紅色的高跟鞋鮮豔得似乎能滴出血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