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錢府的下人看到餘管家的時候比看到陸兆雪的時候還要小心謹慎呢,陸兆雪是不會為了一點點小事為難下人的,犯不著,但是管家可就不好說了,專從細處挑你的麻煩,因為主人有了不如意,第一個訓斥的就是管家,而不是下人,這是規矩,也是習慣。
餘管家似乎也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失言,忙吧話題扯開,恭敬地問道:“陳大師,您看,什麼時候,方便給我家主人瞧病呢?”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催促二叔了,餘管家似乎也知道,二叔可能會甩臉色,他也做好了應對,躬下身子,姿態謙卑已極。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二叔沒有繼續責備餘管家,而是答應了餘管家的要求,準備即刻施救陸兆雪。
餘管家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壞了,按捺不住臉色的欣喜神情,激動地問道:“您需要我們為您準備什麼嘛,您盡管吩咐,如果府裏沒有,我馬上吩咐人去采購。”
二叔搖搖頭,說:“不必要準備什麼,你把府裏所有的人下人、奴仆、廚工、廚師、花工、安保等人全部叫到大廳,我有話要問。除了門口安排兩個安保,其餘人等都來,一個也不能少,記住,是一個人也不能漏掉。”
餘管家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又讓二叔重複了一遍剛才他的要求,二叔又給他說了一遍,餘管家這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麵對這個根本不著四六的要求,有些無奈,因為這個要求顯然跟救治自家主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
不過,眼下他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去做了,他應下了二叔的請求,躬身退下,去召集錢府所有的下人和奴仆了。
我和小花也是一頭霧水,對於二叔這個看似無厘頭的指令有些摸不著頭腦,二叔做事真是越來越令人看不透了,行事的風格也越來越劍走偏鋒了,根本看不出他下麵的套路是什麼,我實在鬧不明白,他這一手,又是什麼棋啊。
二叔放下酒杯,塞上酒塞,看著那瓶酒,歎道:“哎,這是一瓶好酒,可惜了。走,我們下去瞧瞧這錢府到底有多少傭人。”說完,二叔也不顧我們兩人,徑直就走出了會客室,朝樓下走去。
我跟了上去,小花也緊隨其後,我拉拉我的衣袖,我停了下來,他輕聲問我:“小一啊,我看二叔好像沒有意思就那位奄奄一息的婦人啊,這副架勢,倒是像要閱兵似的。”
我聽到“閱兵”這個詞從小花的嘴裏冒出來的時候,我樂了,雖然他形容得並不是十分貼切,但是倒也有那麼幾分味道,二叔這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下樓去,麵對著錢府的所有下人,倒是真有檢閱的味道在裏麵。
我們跟著二叔就下了樓,因為前後腳的關係,我看到錢家大廳烏泱泱的站滿了人,我沒想到錢家的使喚下人竟然有這麼多人,簡直可怕。
我來到樓下的時候,正聽見餘管家向二叔稟報呢,他說:“陳大師,我們錢府的所有使喚下人基本都來了,包括我在內,除了門口安排的兩個守衛之外,包括雜役、廚工、司機、護衛等等全部來了,無一個人沒來,剛剛我已經點過名了,一共是99人,連我也算進去了。”
我的天呐,如果把門外的兩個保安算上,那麼整個錢府的使喚用人超過了100人,很明顯,這個規模比一些中檔酒店的全體員工加起來還多呢。很難想象,這樣一棟依山而建的別墅,居然要用到這麼多下人,簡直是可怕。
一人算3000塊的工資,一個月就要30萬的人工開銷,這一年就要近400萬的支出,這還隻是錢家別墅的人公開支,算上別墅的損耗、維修、擴建和采購等,陸兆雪砸在這棟別墅的錢,估計千萬都擋不住。
看來,有錢人真的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一棟房子的用人就可以抵你一輩子賺的錢,這等差距,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距離。沒有親眼見到,你是很難想象的,真的有這樣奢侈的事情,真的有這樣財大氣粗的豪門。
看著這一大群人,都低著頭,好像做錯什麼事情一樣,看來,他們已經習慣被人訓斥了,這或許也是餘管家的作風。窺一斑而知全豹,從現場這些下人的反應來看,就能看出餘管家平時的為人,倒不一定是刻薄,但是做事嚴苛,待人冷酷是肯定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