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
佟文閣從廁所出來,挺胸抬頭,甩著胳膊,雄赳赳地走了回來。金亦英迎上前去,說:“文閣,別這樣走路。”
這時,一位醫生走了過來,笑著說:“佟文閣,你已經好多了嘛!我問你,我姓什麼?”
“姓黃。”佟文閣想了想說。
“這不是趙大夫嘛!怎麼說姓黃呢?”佟愛貞在旁邊小聲提醒道。
“趙大夫。”佟文閣趕緊叫了一聲,臉上還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態。
“這已經很不錯啦。”趙大夫說。
“那你給我買冰棍兒嗎?”佟文閣伸出一個手指放在麵前,很認真地問。
“買!我這就去給你買。”趙大夫笑著走了。
佟文閣衝著大夫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跟在佟愛貞的後麵走進了病房。
洪鈞覺得佟文閣剛才伸手指的那個動作很有些眼熟,但是他一時又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他想了想,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在此久留,便對金亦英說他該告辭了。此時,他的腦海裏已經出現了幾個急需解答的問題。
金亦英送洪鈞下樓,來到醫院的大門口。她問洪鈞:“您覺得怎麼樣?能查出來嗎?”
“病因?醫院不是已經作出結論了嗎?”洪鈞看著金亦英,故意反問了一句。
“我說的是那封信的意思。”金亦英忙說。
“噢,那封信。您為什麼不去問問您丈夫呢?”
“問他?”
“是啊。信是他寫的,當然他最清楚是什麼意思啦。”
“可是,他的情況您也看見了,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怎麼可能記住那封信的內容呢?”
“那也說不定。也許,那封信還能刺激他的大腦,使他一下子恢複記憶呢。”
“是嗎?我可不敢抱這種希望。不過,我明天可以把信拿來試一試。”金亦英看著街上過往的車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那好,您明天讓他看看,然後給我打個電話。我希望咱們能看到一個讓人吃驚的結果。”
“您準備怎麼調查呢?”金亦英換了個話題。
“如果您丈夫不願意幫咱們解開這個謎的話,那我就隻好自己去尋找答案了。聖國怎麼樣?”
“不錯呀!城市不大,但是規劃得挺好,挺漂亮的。”
“您為什麼不調過去呢?兩地分居,多不方便!”
“是不太方便!唉!”金亦英欲言又止。
“舍不得離開首都?”洪鈞又問。
“那倒也不是。其實,達聖公司也曾經想調我過去,他們需要搞計算機的人。但是我不想去。一方麵是為女兒著想,她今年上高三,中學教育當然還是北京的好。另一方麵嘛,我也離不開學校的工作,我喜歡教書。”
“其實我也挺喜歡教書的。”洪鈞說的是心裏話,“我在大學裏當過幾年老師。可後來還是禁不住校園外麵的誘惑,下海了。”
“人各有誌嘛。不過我就想當一輩子老師。不怕您笑話,我還寫過一首詩呢,就叫‘小路的寂寞’。”
“是嗎?我對詩歌也很感興趣。您能讓我拜讀拜讀嗎?”
“不敢當!下次見麵我給您帶來,請您指教。”
“金老師,我沒想到您的興趣還挺廣泛。我以為……”
“我就是個書呆子?或者是個家庭婦女?”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計算機和詩歌之間的差別應該是很大的!一個是非常嚴謹的邏輯思維,一個是無拘無束的形象思維。我很難把二者聯係起來。”
“我可不這麼認為。其實,計算機語言和詩歌語言之間還是有很多共同之處的。最起碼來說,二者都追求形式的美和內容的美。而且,計算機也可以表達形象思維的東西,詩歌也要有嚴謹的邏輯思維做基礎。洪律師,我說得對嗎?”
“您的話很有道理。對我很有啟發。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您信佛教嗎?”
“不信。您問這個幹嗎?”
“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我隻是看了您丈夫的信之後有那麼一種感覺,所以隨口就問出來了。”
“我丈夫倒是對佛教挺感興趣。聖國北麵的山上有一個寺,他經常去。不過,他也不信佛教。”
“噢,是這樣。”洪鈞看了一眼手表,說,“我該走了。那麼,我明天等您的電話。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