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淮的意識漸漸回籠,迷迷糊糊之間驚覺自己還活著,頓時嚇得睜開了眼,然而她什麼都看不見。她不知道是自己瞎了,還是周圍就是這麼個樣子,黑布隆冬一片,隻有“咚咚咚”的沉悶聲音一直有序的響個不停,弄的剛“醒來”的覃淮有些犯困。

這是個狹小的地方,除了她的容身之處,再無餘地。周身暖洋洋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包裹著她一樣,很是舒服。

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覃淮如此想著,警惕地翻了個身。

“姐,她最近動的好厲害。”

忽的,耳邊傳來了一個憂愁的女聲,朦朦朧朧的,像是隔著個什麼東西,嚇得覃淮翻身的動作翻了一半,動都不敢動。也不知道那人說的是不是她。

“寶貝,你是在動嗎?媽媽感覺到了。乖乖的,不要再動了。你現在長大了,再像以前那樣你會難受的。”

溫柔的女聲再次傳來。

寶貝?媽媽?覃淮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發現了她。隻是這麼半側著身體一會兒,整個人倒是僵硬的難受。她抱著僥幸的想法,不停的安慰著自己:不會有人發現她的,一定不會!

如此想著,覃淮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慢慢的翻身,直到處於一個舒服的樣子,她這才放鬆下來。

覃淮想不明白,她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有感覺不說,眼睛還看不見了。難道是沒死成?

那這個地方是哪兒?她怎麼在這兒?說話的女人又是誰?

壞了!她沒死成,那張晉呢!不會也沒死吧?捅了一刀了,應該不可能還活著吧?

尚不知自己在肚子裏的覃淮胡思亂想著。

“月舒啊,你懷著孕軍國也不在家,真是苦了你了。你也別生他的氣,他在外打工,都是為了你們娘倆。”

嗯,第二個人的聲音。月舒、軍國,跟她爸媽的名字一模一樣。覃淮心不在焉的聽著牆角,腦袋裏一片空白,不知道想著些什麼東西,牛頭不對馬嘴的。

“姐你說的什麼話,我沒有生氣。”名叫月舒的女人,靠在床上溫柔地看著肚子,眼裏的柔光仿佛能讓人沉溺當中。

習慣的,覃淮想不明白的時候就喜歡撓撓頭,然而手沒伸出去多遠,胳膊肘還彎著呢,就打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溫潤物體上。

“哎呦!這丫頭打了我一拳!”剛剛還滿臉愁容的月舒抱著肚子疼的皺起了眉頭。

這一聲驚呼嚇得覃淮呆了,帶著懷疑,她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打了剛才那個軟乎乎的東西一拳。

月舒對著肚子上凸起的地方輕輕地拍了一下,嚇得覃淮趕忙收回了手。

這下好了,覃淮終於搞明白她是死是活,是在哪兒了!

好嘛!她帶著記憶投胎了!她活著呢!巧的是她這輩子的父母也叫月舒和軍國。

“月舒啊,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這都七個多月了,這孩子怎麼動的這麼勤快呢?”說話的是月舒的二姑子,她丈夫的二姐覃琳。這不快生了,家裏也沒個女人,二姑子就回來了。

“沒事兒,姐。你去做飯吧,覃悅快放學回來了。”月舒感激的看著二姑子,心裏有些酸酸的摸了摸肚子。孩子,你爸45了才有了你這麼一個親生的孩子,整個覃家也全指望著你呢,你可要爭氣啊。

不提月舒的心裏活動,覃淮這會兒已經呆了。

月舒,覃軍國,覃悅!

有這麼巧的事兒嗎?她這是……她這是回了她小時候嗎?這麼一想,覃淮就控製不住地激動。她想要趕緊出生,她要出去看看!看看她是不是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一切悲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