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空澤興盛而喧鬧的路上,望著這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場麵,望著這琳琅滿目的集市,望著這熙熙攘攘的人潮。似乎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那個黑風寨與這個繁華的空澤毫無關聯。仿佛它隱藏在這光明普照,日月同輝的世界的陰暗裏,再也無跡可尋。
好不容易看到了相府的大門,門口卻白燈白綢的高束著,我心下裏真的是吞了鉛塊一樣的沉重,是姐姐?是夫人?還是珠月?有人因為對我思念過度,去世了?不會吧,我回來了,你們不要死啊。
我已是慌得手腳打顫,心中滿是愧疚恐懼,搞得我怎麼弄也推不開那扇大門。待我慌慌張張的顫抖著進去,大堂上哭聲一片。緊跟著眼淚就下來了,那個誰,你死的好慘啊,好冤啊,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我哭天抹淚的跑過去,抱著那楠木雕花的大棺材一通哭著。
周圍卻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人再哭鬧,可啊的兩聲尖叫已是有兩個丫頭昏了過去。我傻愣愣的看著人們,都是不約而同的一副怔住的臉色看我,眼中又是欣喜又是恐慌。
那時候,在所有人眼裏,挽歌散著頭發,身上帶著亂七八糟的雜草,罩衣少了個袖子還隱隱的有著血跡的挽歌,似乎是從閻王府裏爬出來的孤魂野鬼。
挽歌呆呆站著,心裏卻默默數著人,相爺,娘親,姐姐,珠月,三哥。重要的人一個沒少,心裏似乎沒那麼難受的緊了。抬起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痕。
“究竟是誰死了?”我實在是忍不住的問著,打破了那份集體的沉靜。
珠月嗷的一嗓子反應過來撲了挽歌倒地。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的個親親小姐啊,你沒死啊,珠月都要被你搞的肝腸寸斷了,你嚇我!你壞,你去哪裏了!!怎麼這才回來啊。”
我死?我沒死?我去哪裏了?我這才反應過來,傻傻的問著“這棺材裏死的是我?”
不說還好,話一出口,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暈了七七八八個丫鬟過去。其他人也是一副大駭的樣子。
“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就知道你還活著。”聆歌走過來緊緊的抱了我說道,兩隻眼睛水汪汪的腫著。
慕軒也是紅了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睛,過來憐愛的撫摸著我的頭。我隻覺得每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像一群黑眼圈的大熊貓一樣,心裏心疼的緊緊的。這番愧疚與不安一起湧上心頭。
母親已是說不出話來喃喃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還是慕丞相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立即吩咐小廝抬了棺木撤了靈堂,將那白燈白綢的換下來。看著自家女兒破爛不堪的裝束,心疼的要緊,讓挽歌先回房裏梳洗。
珠月和聆歌一副又驚喜又心疼的拉著我回去。加勒比天真的模樣跟著撒著蹄子走著,比起這滿院子消瘦驚慌的人們來說,它倒是喜洋洋的又胖了一圈。
“整整七天啊,將軍都說沒救了,你到底去哪裏了。”珠月著急的問著。
我撓了撓頭帶下來一根草屑道“從山上摔了下去,醒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山裏的路認不清,走了好久才走出來。”我隨意編著搪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