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此情擬景東風浣(1 / 2)

一連幾日都是天色晦暗,這雪片子飄了幾日。絲毫沒有要停的樣子,庭院裏積了厚厚的雪,廊子裏的仆人一日要灑掃三次,大家都被這下個沒完的雪搞得怏怏的。全然不像初雪時候的興奮頭上。

我和姐姐正湊在爐子旁玩著我複原的撲克牌,炭火裏煨著芋艿,整個屋裏都漫著香香甜甜的味道。我從滾燙的灰裏扒拉出來一個,燙的我畏手畏腳的扒著皮,啊嗚香甜的啃了一口。全然不顧蹭了一臉的炭灰。

珠月掀了簾子進來,又轉過身急忙去掩住那厚布簾子,去當那襲進來的的雪霧。一身的雪片子遇到屋內溫暖的室溫立馬化作了水珠,瞬間亮晶晶的粘在發絲和繡花的窄袖青緞襖子上,整個人倒是顯得通透的好看。我歪著頭看著她,津津有味餓的啃著芋艿。

聆歌走過去拿了帕子遞給她,珠月也沒接,就著聆歌的帕子胡亂蹭了蹭,小貓一般。

“瞧你涼的,多大個人了,也不知道下雪天打個傘啊,還孩子一樣。”聆歌笑著看著她,從我懷裏拎了湯婆子遞給她。

我正偎在一整張狐狸皮中,嘴裏塞滿了芋艿,顧不上說話。眼睜睜的看著湯婆子被帶走。

“剛剛我聽了大夫人她們在前廳聊天呢,是說禮部尚書家的梅園用爐子籠了幾日,終於把花催開了呢,沈夫人邀了全城的皇親國戚貴家子弟們去賞玩呢。”珠月興奮地小臉紅撲撲的。

我把最後一口芋艿塞進嘴裏,舔了舔手指,從灰裏又扒拉出一隻,塞進了說話時一刻不停盯著我的珠月手裏。

“禮部尚書家去賞花?”我漫不經心的問著。

“你不記得以前的事罷了,這是每年必舉行的項目,沈家那幾株是老梅樹了。每年襯這這花景雪景,夫人們各自互相看看子女,其實就是看著合適的就許下親事了。”聆歌不以為然的看著我。

“變相相親麼。。。。”我腦子轟一下,穿越前二十歲的時候還沒有過初戀的我,跟我講有可能要用這個十五歲小娃娃的身份去嫁人,雖說古人確實是結婚早,可是真輪到自己卻還是接受不能。

“可以不去麼!”世上最容易裝的便是裝病!我立即倒在榻上被子一蒙,露著眼睛偷偷看著聆歌,翹著兩隻腳。哼唧哼唧的喊頭疼。

“不行,這也是要給相府長臉的時候,父親是百官之首,不去怎行,這不僅僅是相親大會啊,還是變相的才藝展示啊。”聆歌把我從被子裏拉出來,笑著說著。

“是啊,小姐,往年你不習文墨,多少人背後亂嚼舌頭,現在你讓教書先生都禮讓三分,好好去給她們露一手!”珠月啃著芋艿,手舞足蹈的說著。想到背後靠著李白杜甫白居易當槍手,著實名動空澤了一把的我,還有點小羞愧呢。架空好啊,唐詩宋詞用的上啊,架空好,曆史潮流不重現啊~~總之架空很好很強大。我身後還有著唐宋元明清一個加強連,實在不行還有秦漢魏晉南北朝!

我輕輕籲了口氣,望向窗外白雪皚皚的院子,心頭莫名浮現出那個眉目如畫的少年,臉上一紅,拚命的晃晃頭。

聆歌諱莫如深的看我一眼,挑了我下巴,湊在我身邊,耳鬢廝磨狀的壓低聲音調笑道:“你是在想那個紫玉金冠的少年吧~”

我頓時雞皮疙瘩一地,與聆歌分開距離,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爭辯道“你說什麼呢啊。”

聆歌也不與我再爭個是與否,目光灼灼,似業火紅蓮道:“我們~可是雙生姐妹啊。”

次一日,早早被珠月拉起來梳洗打扮,披了大氅,坐上馬車。晨光熹微中,我望著車廂內因光線透過而跳躍的光斑出神。幾天的陰霾居然今天放晴的這般好,下了馬車,有光折射的眼照了雪晶瑩如砂糖,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