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端著暖暖的茶盞,轉眸向窗外遠處眺望著,恍惚間看見一身影,僅僅是一抹影子罷了,可那般熾烈的,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卻一下子滿滿湧上心頭。我回過頭卻又自顧自笑了笑,這個朝代怎麼可能會有熟悉的人呢,真是多心。
珠月笑著嘴裏滿滿塞著包子,腫著臉替我們斟茶,窗外傳來一陣嬉鬧聲。我們三個不約而同的趴窗外望去,幾個紮著娃娃鬏,棉衣棉褲穿的圓滾滾的孩子嬉笑著從樓下跑了過去。在雪裏打著滾,追來跑去。珠月也看的出神,一聲聲的清脆的笑聲帶著孩子特有的奶音,就如同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黃鸝。
我望著那白茫茫的一片大雪,晶瑩如玉,很是喜人。又見那群娃娃玩的開心,不由心裏癢癢的,想去玩雪。
“去堆雪人吧?”我興致好的托著腮說。
“不要嘛,好冷的說。”聆歌手裏握著茶盞,歪頭嬌俏道。
“來嘛。”我拉著聆歌下樓。
珠月被落在後麵追著喊,小姐,慢點啊。路滑的很。
路滑又怎樣,摔跤又怎樣?爬起來拍拍雪不就好了?姐姐這個大家閨秀似乎也被我帶的活潑了許些,畢竟才是半大的孩子,這個年紀玩才是天經地義!
我倆追趕著像無數次玩鬧一樣,在大雪裏嬉鬧作一團。珠月在一邊“驚心動魄”的看著。我舉著冰涼的手去抓她,她拚命地躲閃著。衣袂蹁躚,慌亂中,姐姐的帕子從袖子中滑出。
因為有風,吹出去好遠一段,我匆忙一路小跑著去幫忙撿。絲絹的帕子輕薄,被風挑的打了幾個旋兒,才落下。
幾叢雪櫻重重的立在這邊,早發的櫻花,因風雪落了一身,我剛撫了肩頭上落花如雪,俯身去拾已是埋在花塚裏的帕子。
低頭垂眉間,迎上一雙骨骼分明且修長的手已拾起,抬眸看去,綢緞般墨色長發隨意披在身後,紫玉金冠,一襲紫衣繡著不知名的蟒獸。劍眉斜飛入鬢,戲虐的桃花眼滿是傲氣,黑耀石般的瞳泛著隱隱的光彩,那雙眸子,那是帶著西域人般的深刻的眼睛。瀲灩的仿佛似一汪夕陽下璀璨的湖水。高挺猶如雕塑一般的鼻梁,抿起的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一刹那,仿佛空氣中綻放萬千花火。
花瓣紛飛三千灼灼,一眼萬年。
郎豔獨絕,與世無雙,說的大概就是這般吧。
我深陷在那一汪湖水般的眼睛中愣了一愣,話說,除了這欠扁的神情,咳,這少年還真是豐神俊貌。令人浮想聯翩的。。。
暗自猜想,他身上有著西域的血統,不然不會有那麼深刻的五官和那樣美的一雙眸。那樣讓人嫉妒的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下投出好看的陰影,妖孽啊,生的這樣美,不會被神明惦記著帶走麼。我竟不自覺的酸了酸嫉妒了一個少年。
“慕聆歌,名字很好聽嘛!”眼前這人執著姐姐的帕子,緊緊的盯著我調笑道,一臉的桀驁不馴的樣子。
說話間,他臉上淺淺的梨渦回旋著,那樣光彩的笑容,如朝陽萬丈般晃了眸光。失神間,我隻覺得臉紅到了脖子,頭一別,慌亂道“給我!”
“嗯哼?哪家的小姐,很沒禮貌呢。”那少年偏了頭挑眉看我,目光瀲灩流轉。手上輕輕的攆著那方帕子。
我心底不服,有什麼了不起的,你這般搶人家啊姑娘的帕子可就是有禮貌了?我白了他一眼,臉上僵硬的掛著一絲笑意,嘟著嘴,輕淺淺的福身行禮“給公子問安,這下可以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