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後自己就離開了京城,前往了相距遙遠的臨海市,在這裏留下的傷痛卻在臨安得到了治療,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又披上了潔白的婚紗,接著就是女兒的降臨,三口之家幸福美滿,隻是每每想起自己留在這裏兒子時,心口還是隱隱做痛,一個剛出世不久就失去母親的嬰兒,他過得好嗎?
在何家安七歲上小學的時候,自己回來過一回,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教他的,當自己說自己是他母親的時候,兒子臉上那種厭惡的表情卻讓自己的心一片冰涼,兒子的語氣是自己怎麼都忘不掉的,當著所有孩子和家長的麵,他叫自己……滾。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何家安,雖然心裏還是很關心他,但若是自己的出現真的令他感到屈辱,那麼自己寧願永遠不見。
過去的回憶一直在腦海裏轉來轉去,陡然間抬頭的時候卻注意到自己已經來到了這座別墅的門口,李欣月定住了腳步,自己離開的時候何名川還是那樣的得意風發,一轉眼他卻已經去了世界的另一頭,有什麼看不開的呢?大不了從頭再來唄。
李欣月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的笑容,一隻腳剛邁上台階的時候,卻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她轉過頭,別墅外的長椅上坐著一個胖胖的少年,胖得讓自己有些分辨不出他的年齡,兩隻小眼睛一直盯著自己在看,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疑惑。
李欣月衝著他笑了笑,自己離開了這麼久,想必難免會有一些親戚的孩子寄宿在這裏,這個小胖子是誰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唯一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接走自己的兒子——何家安。
何家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正要走上台階的李欣月,盡管沒有給自己介紹,但割不斷的血脈之情還是讓他第一時間就認出了自己的母親,漸漸地照片上的母親與現實的母親開始重疊在一起。
比照片上胖了一些,麵容也蒼老了一些,其它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她看向自己了,那一刻何家安的心開始狂跳了起來,自己的第一句話該怎麼說?
問好?還是道歉?
不過另自己失望的是,母親並沒有認出來自己,隻是笑著點了點頭,就又繼續走上了台階,那一刻何家安的心冰冷一片,自嘲地笑了笑,看來自己的變化比母親要大了許多,居然連自己的母親都認不出她的兒子了。
剛剛走上台階的李欣月彷佛心有所感地減慢了腳步,自己肯定是沒有見過那個胖胖的少年,但看他的那張臉總是給自己一種特熟悉的感覺,陡然間她停了下來,身體迅速後轉,看到少年正在呆呆地站在長椅的旁邊注視著自己,眼角已經流出了晶瑩的眼淚,那一刻,她明白了,她什麼都明白了。
“家安?”李欣月試探地喊道,隨後便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