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說,昆珠是永不落山的月亮的意思!記得我小時候一直在想,月亮每天都是會落山的,怎麼會存在永不落山的月亮呢?嘿嘿,長大了我才明白,這是爸爸媽媽對兒女的祝願,即使天上的月亮會落,但他們心中的我,卻永遠高高的掛著!”,昆珠將兩個海碗倒上美酒,也不管赫連諾,直接就一口喝盡了。
“永不落山的月亮,好美的名字!對了,我隻見到了你的媽媽,你的爸爸呢?這麼盛大的聚會,他怎麼沒有出現過?”,赫連諾也隨著喝幹了杯中的美酒,隨意的問了一句。
“爸爸?我都快忘記爸爸的長相了,在我三歲那年,爸爸就在一場村落戰鬥中被對方殺死了,草原上的規矩,每一個被殺死的敵人,都是己方的戰利品,爸爸的屍首也被那個村落的人帶了回去,作為請賞的憑證!”,昆珠的表情極為平淡,似乎是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赫連諾聞言默然,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單純的小女孩,隻好主動為對方滿上了酒,自己則當先飲盡。
“哥哥成年後曾經試圖去搶奪我們村落的屍骨,可惜的是,那個村路要比我們強大的多,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這些年來,我已經見慣了死亡,甚至已經麻木,對我們這些小村落的女子來說,未來的命運,很可能是被敵人搶走作為妻妾,甚至我們自己村落的女人也有很多是從其他更加弱小的村落搶奪過來的,殺戮和掠奪,本來就是草原的主題!”,昆珠的雙手輕輕的敲打著酒壇,雙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難道……你沒有嚐試過改變自己的命運嗎?或許,你可以離開草原,到外麵的世界去生活!”,赫連諾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千百年來,草原就是在殺戮中傳承下來的,這裏的生存條件無比艱苦,也造就了無比彪悍的民風,誰也無法改變這一切,但至少,可以改變自己。
“赫連大哥,外麵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真的又那種很大很大的村落嗎?我聽說,外麵的女子皮膚都白的像是雲朵一樣,她們不會騎馬,不用放羊,每天隻是呆在大院之中,做做簡單的針線活,我還聽說,外麵的世界很安穩,很熱鬧!”,昆珠一臉向往的表情,兩隻小手輕輕的握在胸前。
“是的,外麵的世界很大,大到任何人一輩子都無法走完,外麵的世界也有戰爭,也有殺戮,但是總有那麼一些樂土,是安穩和平的,在那裏女子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男人,不用被強迫,不用被掠奪。”,赫連諾不想打破昆珠對外麵世界的美好幻想,誠然,草原有草原的壞處,但外麵的世界也未必要安定到哪去,隻不過對於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人們總是願意寄托更大的希望罷了。
“赫連大哥,等你們走的時候,帶上我一起好不好?我不想嫁給那些殺害過我父輩和兄弟姐妹們的敵人,帶我走,好不好?”,臉蛋因為酒精的作用有些發紅的昆珠忽然抓住了赫連諾的袖子,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不願放手。
“沒問題,隻要你的媽媽和哥哥同意,我就帶你離開草原!”,赫連諾滿口答應了下來,對於他來說,帶走一個女孩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隻要把她送到狼域,木木凜和洛飛就可以照顧好她,但對於昆珠來說,離開草原,卻可以擺脫那命運的擺布,可以將自己的未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真的嗎?赫連大哥,你真的願意帶我離開草原嗎?太好了,我終於可以自由了!”,昆珠興奮的忽然抱住了赫連諾,閃電一樣重重的在赫連諾的嘴唇上親了一口,隨即滿臉通紅的跑開了。
赫連諾撫摸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臉龐,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很願意去幫助昆珠,這件事對於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但對於昆珠,卻意味著太多太多!
當夜,赫連諾被不斷上前敬酒的牧民們灌得爛醉,很快就失去了意識,就連天賦異稟的蘭幽若也不勝酒力,在喝倒了三四名草原漢子之後,她也倒在了草地上。